第一百八十章 燃燒099(1 / 3)

第一百八十章燃燒099

想著父親這麼多年對他和母親的冷淡,回家的時候那麼少,猜測便是與他的前妻孩子有關係。

越這樣想越氣,就拚命反抗,甚至是想要衝出門去,不惜自殺。

無奈怎麼都鬥不過外麵的看守,心思最淩亂的時候忽然瞥到母親留下的一幅字。

母親這些年在修心,特別愛好毛筆書法。

牆上便貼著她親手寫字: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他默默地念著這句話,竟忽然像是有所了悟了。

從小,他便渴望著父親的愛,為了得到做出各種事情惹他注意。

後來,他遇到了沈可佳,又想盡各種辦法想去得到她,不惜去用一些不光明的手段。

這一切,就像是一個怪圈,讓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呢?

搶來了,心就能平靜,就能幸福嗎?

焦慮不安的心在那一句話的啟發下,忽然變的澄淨。想想母親,她去雲遊,不就是放棄了繼續等她的丈夫回頭嗎?

他以前隻覺得她是逃避了,現在想來,怕是她的心徹底地寧靜了吧。

他呆坐在那兒想了很久很久,越想越覺得自己悟到了。

想起紅樓夢中的好了歌,世上的事好就是了,了就是好。人生本來就是赤條條地來,再赤條條地走。所有的事最後都會歸於虛無,連人也會化成灰,化成煙,那還有什麼是放不下的?

頓時覺得佛是智慧的,一句話就能讓人大徹大悟,於是他便靜下心來拿出母親留下的佛經,認真研讀起來。

安市長來的時候,他已經參透了很多佛理。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捧著一本佛經看,很是吃驚。他寧願他大鬧,也不願意他這樣。

他母親就是看破了紅塵,雲遊去了,家裏本來就冷清的剩下父子兩人。

要是兒子再走上他母親那條路,那他這些年來積攢的家產給誰?他不擇手段地往上爬,獲得的成果卻沒有人繼承,他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看這個破書幹什麼?”他幾步走到兒子身邊,搶下他手裏的書。

安俊生抬頭看他,平靜的出奇。

“我想開了!”他淡淡地說。

“從前我一直渴望著你能愛我,多在家陪陪我和媽媽,後來我又渴望得到沈可佳,這些都是執念。佛說,一切皆是空,實在是智慧。”

“胡說!不準你滿口什麼佛啊佛的,你給我清醒一點!”安致和怒道。

“我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清醒了,我醒了,你卻糊塗著。放我出去吧!”

安致和當然會放他出去,他還敢關他嗎?

“放你可以,不能再為難你哥哥!”

“我誰都不會為難,放心好了。”

這天晚上,安俊生老老實實地陪父親吃了一頓飯。

第二天早上,安致和發現安俊生不見了,桌上有一封信。

“浮生如夢,終有醒時。從此後兒將四海漂泊,願父親康健,拜別。”這一悟道,連說話也文鄒鄒的了。

安致和把信揉的稀爛,大口罵著,拚命地拍桌子,拍著拍著覺得頭暈腦脹天旋地轉。

想扶桌子沒扶不住,一頭栽倒在地。

秦子安和沈可佳帶著小苗苗剛開始新生活,早上起來覺得空氣清新,舒服極了。

沈可佳神經完全放鬆了,睡的非常香甜。秦苗苗自己起床漱口,輕手輕腳的怕吵醒了媽媽。

秦子安也小心翼翼地在廚房忙活,不想太大聲音吵老婆睡不安穩。

磨好豆漿,買了小籠包,準備好了,他才去叫沈可佳吃早飯。

“寶貝兒,起床了!懶豬佳佳!”他溫柔地呼喚著,在她嘟起的小嘴上親了又親。

她睡的太香了,還沒被喚醒。

他彎身,含住了她的小耳垂逗弄,在濕潤潤的麻癢中,她終於醒了。

坐在桌前,剛開始吃早餐,沈可佳的手機響了,電話是秦子琪打來的。

“嫂子!求你,一定要和我哥來醫院,我爸剛剛摔倒了,醫生說恐怕是不行了。我和楊朋義現在趕過去,在軍區醫院,腦外科。”秦子琪帶著哭腔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別急,我們馬上就去!”

“走,苗苗,媽媽送你上學,秦子安你開車到底下等著我。快點!”

“怎麼回事?”秦子安問。

“別問了,照我說的做!”沈可佳怕說多了,他還不肯去,隻能現強迫著把他帶去了。

一看就是急事,沈可佳很少這樣河東獅吼的,秦子安乖乖地和她一起出門。

小學就在旁邊,沈可佳送苗苗出來,秦子安就已經等在校門口了。

“去軍區醫院!”沈可佳說,秦子安發動車子,開的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

到了醫院,秦子安才知道是安致和出事了。

雖然他冷著一張臉,在聽說安致和不行了的時候,眉還是聳動了一下,被沈可佳看到了。

她想,自己的堅持是對的,要是他沒見到最後一麵,肯定也會遺憾。

“子……安!”安致和伸出一隻手,艱難地發出聲音,眼淚順著臉頰淌下來。

他看到了女兒女婿,現在又看到兒子兒媳,其實他也想看看他的妻子和另一個兒子。

那兩個人已經聯係不上了,在他身邊的,隻有這幾個人。

“別以為你這樣我就能原諒你。”秦子安硬邦邦地說。

“你……不是說,我死了,你就……就能原諒我嗎?我馬上就……就死了,等我閉上眼,你就原諒……我吧。”

“你死了我不會原諒,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你還是活著吧!”秦子安態度很冷淡,但是所有人都看的出,其實他在父親麵前心軟了。

“死了好,我想見你媽了。我……我的小杜鵑,是世界上最……美,最善良的女人。”

“你省點力氣吧,興許還能活下去。”秦子安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