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3)

片段,他卻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交往兩年他們總是聚少離多,因為他喜歡獨處勝過跟她相處,他甚至不曾主動約過她,每次相約見麵,都是她提議,他奉陪,然後就像應付一場例行公事,草草結束,各自回家。

他花了兩年的時間陪一個女孩子談戀愛,卻從未扮演一個男朋友的角色,如今回想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透頂。

或許,她說對了,他喜歡她,卻不愛她,所以始終無法激起火花,就算勉強繼續下去,也很難再有所進展,到頭來,反而耽誤了人家的青春。

「妳應該痛罵我一頓才對,追根究底,是我辜負了妳。」他真摯的說。

「算了,我們之所以沒有結果,純粹因為個性不合,既然遲早都要說再見,平靜分手總比撕破臉好,當不成情侶,至少還是朋友。」她豁達的說。

之後,他們又聊了許久,直到黃昏將至,兩人才互道別離。

他們在咖啡館門口分道揚鑣,一個往東,一個往西,彼此心裏都明白,今日一別,從此爾後,將不再有所交集。

「禦司……」她突然回頭喚住他。

他在夕陽下回過身,隔著一段距離,聽見她最後的祝福。

「有朝一日,一定會出現一個適合與你長相廝守的好女孩,但願你們能夠細水長流,天長地久。」

細水長流終須止,天長地久有時盡,沒有什麼能永垂不朽。

更何況,事實也證明,他天生就不是談戀愛的那塊料,即使未來有合適的對象出現,他不把她氣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哪還指望什麼天長地久。

他回給她一抹黯然的微笑,一轉身,跨步離去。

這段為期兩年的青澀初戀,在這一刻,宣告無疾而終。

接下來的歲月裏,他的感情生活始終一片空白,不談情說愛,也不迷戀風花雪月,年複一年,日複一日,靜靜的等待韶光流逝。

當然,正式分手之後,她並沒有真的列一張明細表給他,一一細數他的罪狀。

倒是在十年後的夏天,從英國寄了一張明信片給他這個無緣的初戀情人,知會他一聲。

親親小禦司,我結婚了!

明信片的背麵,是一張洋溢著幸福美滿的結婚照,從短短幾行字句中,他得知,她老公是一位熱情浪漫的法國人,從事建築設計,在歐洲建築業頗具盛名,小兩kǒu-交往七年,終於決定攜手走向紅毯。

十年了……

事過境遷,往事已成過眼雲煙,知道她覓得了幸福的歸宿,他也就安心了。

故人已在異鄉落地生根,而他,依舊孤家寡人、孑然一身。

至於那個適合與他長相廝守的女孩,迄今仍未出現……

第一章

東都醫學院的解剖教室裏,籠罩著一股詭譎低沉的氣氛。

一具冰冷的屍體平放在解剖台上,全身被一塊淡綠色的帆布覆蓋著,除了負責指導這堂解剖學的外科教授麵無表情外,所有學生的神色都很凝重。

一班醫學係的高材生個個手持筆記,懷著嚴肅慎重的心情圍繞在解剖台四周,齊心恭候這位經驗豐富、閱屍無數的東川教授執刀。

醫學界向來敬稱專供解剖用途的屍體為「大體」,而「大體解剖學」是三年級學生的必修課程之一,同時也是醫科學生奠定開刀技術的基礎課程。

然而,生平頭一遭和一具「活生生」的屍體麵對麵,就算事前已做好萬全的心理建設,大夥難免還是覺得怪怪的。

有人緊張到臉色發白,有人不動聲色,也有人開始暗自禱告,千萬別在緊要關頭嘔吐或昏倒。

東川禦司穿著醫師白袍,從容地戴上橡膠手套,依照慣例,首先麵向大體行個禮,隻要是從事醫學工作的專業人員,都會很慎重的遵循這項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