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領就領。”小亦的牛筋也上來了,跟爸爸對著說。
“我等著呢。您大人也甭著急。你這不才16麼,慢慢挑,挑到三十也不晚。我等的起。咱家人都長壽。”
“行啊,那就這麼說定了。民主家庭,咱們個找個的,誰都別管誰。”
“行,一言為定。不過說這麼熱鬧,你看上誰了?這一年來你也沒怎麼出門,不認識什麼人。總不會是看上樓下那個小啞巴了?那也行,你倆正好天做一對,地設一雙,一對兒多災多難。你倆在一塊兒,也省得遭難別人。跟人梁阿姨說了麼?偷偷摸摸的事兒,咱家孩子可不能幹。你不好意思,我替你說去。”
小亦跟爸爸賭氣呢,沒成想爸爸還挺較真兒,越說越來勁。小亦給卡的沒詞了,憋了半天才嚷嚷道:“有你這樣的爸爸嗎?你潑皮無賴!”
“我這不是民主家庭的民主家長麼,怎麼變潑皮無賴了?你不就想我什麼事都順著你。我這不是順著你說呢,支持你倒還我的不是了。那你到想怎麼著啊?”說到這兒,爸爸電視也不看了,拿遙控器指著小亦嚴厲的說:“告訴你,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是我兒子!你就得聽我的!少他媽有事沒事跟我談民主!”
小亦氣的臉通紅,光知道喘氣也說不上話。
爸爸接著說:“說這麼半天你不就看上小寺他媽了麼。你以為我沒瞧出來?小寺他媽有什麼好的?那整個一病人。你看她把小寺代的,四肢不勤,五穀不分。那全身上下幹淨的就不象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要離了她,小寺一準兒餓死。我就不明白,你到底羨慕小寺什麼。不幹家務活就叫幸福了?你要跟他似的,什麼都不會幹。那我要是出差什麼的好些天不在家,你怎麼辦,吃什麼?還是我烙個大餅套你脖子上啊?”
“我不管。我就看上小寺媽了。你娶別人我不答應。”
“現在是我找老婆,不是你。我的老婆,我看順眼就行了。你要瞅著梁阿姨順眼,就去認幹媽。”
“什麼幹媽濕媽的,我才不要呢。我就要一個親媽。”
“你想要親媽,那也得你親媽要你啊。你原裝媽不是扔下咱孤兒寡夫的奔文憑去了麼?想要你自個上北京把她拽回來。”
“你要不氣她,她能走?”
“我再能氣她也比不上你啊。你可是一夜之間毀了你媽對未來所有的希望。你要不生病,估計你媽還能在咱這個家多忍幾年。”
爸爸還真是壞,竟提這些讓小亦傷心的事。小亦嘴一癟,悶悶的回屋了。
夜很深了,小亦還沒睡著。總覺得胸口悶悶的,象壓了塊石頭。想起媽媽小亦就特別傷心。那是小亦連著幾個月發燒之後。醫生給小亦做了全身檢查,除了查出小亦體內血沉超標,別的什麼也查不出來。醫生仔細考慮之後,覺得小亦的外在病況很象白血病,就建議小亦作骨穿確診。小亦聽說要在自己身上鑽孔打眼兒的,特別害怕,那得多疼啊。
小亦原以為隻有他對做骨穿這麼恐懼,後來才知道,爸媽對這事的反應更強烈。
當時小亦剛做完骨穿從醫院回來。身上傷口還疼著,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小亦閉著眼睛,有意無意的聽爸爸媽媽在外間屋說話。
爸爸說:“照這陣勢,小亦就算不是白血病也是罕見的疑難雜症。估計是沒什麼指望了,咱們再要一個孩子比較保險。”
小亦聽這話,一下子把眼睛睜開了。爸爸怎麼這麼絕情?醫生還沒下斷言呢,他憑什麼就一準認定自己沒救了?小亦急得從床上坐起來了,身上也開始哆嗦,好象爸爸說話就要進來把他掐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