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啪啪”兩記脆響,錦兒兩麵臉頰即刻腫了起來。
我一聲冷笑道:“這是還你那晚上的!”
未及錦兒回神,早已飄然遠去,縱馬馳出太子府。
“蝶兒,”子漠已騎在馬背,見我出來急問道,“你沒耽擱吧!”
“沒耽擱,”我燦然一笑,“隻不過遇到了那晚的女刺客!”
“錦兒,”子漠似有些緊張,“她沒怎麼樣你吧?”
“你應該問,我有沒有怎麼她!”我傲然一笑,回眸道,“你是要去安慰她呢,還是帶我去吃麵?”
“你沒怎樣就好,”子漠燦然一笑,提馬隨後跟了上來。
“這麼放心我,不怕我把她怎樣?”我斜眸凝睇,似笑非笑。
“你又能把她怎樣?”子漠不答反問道。
“我當然也要報那一劍之仇,有仇不報可不是我的本性!”我挑眉道。
“哦?那你是如何報那一劍之仇的?”子漠輕笑問道。
“自然是剜了她雙眼,報她有眼不識本姑娘之仇;再割了她的舌頭,報她惡語傷人之仇;最後挑斷她手筋腳筋,報她舉劍奪命之仇!”我字字從牙縫中咬出,連自己也覺得恨重仇深起來。
依稀看到一側的子嶺打了個大大的冷顫!
子漠狡黠問道:“噢?那蝶兒打算何時報仇呢?”
“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眼珠輕轉,似嗔似怒道,“反正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啦!”
低下頭又小聲嘟囔:“你們關係這麼曖昧……簡直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子嶺,你先去順風喜酒家,告訴他們多準備點醋!”子漠勒馬回眸朗聲笑道。
“是,主子。”子嶺提馬上前,笑嬉嬉地看了我一眼,策馬疾馳而去。
我羞惱道:“好啊,你們悍主惡奴聯手欺負我!”一聲清叱,鹿兒小加速度,片刻間已將子漠遠遠落在後麵。
鹿兒自然識得子嶺氣味,未即他下馬已追至店前。
空氣中滿是美食的香味,我吸氣皺鼻,頓覺腹中饑腸轆轆,一個翻身飄然落馬,疾入店中。
那店家一看女子一襲淡紫衣衫,身材窈窕,姿態翩然,雖一臉黯黃病容將美麗折損了七分,仍掩不住五官精致玲瓏,尤其一雙秀目顧盼生輝,一對梨窩似喜似嗔,舉止高雅,從容不迫。
身後跟了兩個男子,前麵男子一襲寶藍色錦衣,赤金長發用一頂金環束於腦後,鬢旁兩綹紅絲異光閃耀,深棕膚色,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傲氣逼人,不是狂傲不羈的二王子又是何人!
忙離開櫃台親迎上前道:“不知貴客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邊說邊作勢要行跪拜大禮。
“免了!”子漠揮手笑道,“好久未吃你的順風麵了,今日特地帶了朋友前來品嚐!”
店家甚為玲瓏,雖知來者身份卻不道破怕招來麻煩,隻恭敬回道:“請貴客隨我到二樓雅間!”
二人坐定,卻見子嶺仍持劍立於門邊,我奇道:“子嶺快坐下呀!”
子嶺躬身待答,子漠道:“既然蝶兒說了,子嶺就入座吧。”
子嶺略一施禮,坐於下座,卻稍顯不甚自然。
我心下恍然,原先他們行走江湖自然是俗禮均免,為的是避人耳目。
現在回到京畿重地,自然是上下有別,尊卑有序了。難怪在太子府我對幾位王子的態度常引來他們兄弟和雙兒的側目,可是在我意識中本無高低貴賤之分,更渾然不知自己的行為舉止可算得上狂放不羈、大逆不道。
“蝶兒又神遊天外了!”子漠笑道。
“嗯?”我茫然回眸。
咦,難道是我眼花了麼,竟然在子漠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寵溺,雖即現便隱於眼底,心中仍不免一動。
“蝶兒,你可會射箭?”子漠問道。
我搖頭,他怎麼會想到問射箭的事情?心中一動問道:“子漠難道月底不能返回麼?”
“蝶兒果然聰明!木國地處偏遠,僅一來一回就需三十餘日。況且前方戰況不明,不知道能否及時趕回。按風國慣例,約戰棄權者即算失敗。”子漠眉頭微蹙。
“你是怕被子冥搶了第一麼?”我笑道。
“我自十四歲以後就不曾參加比賽了,恐掃了參賽者的興致;早我之前兩年,都是子冥獨占鼇頭。若我不在,恐怕風國還沒有人能勝過子冥,除非……!”子漠傲然道。
“除非什麼?”我心中一凜,莫非子漠想要對子冥不利?
“怎麼?”子漠澄澈星目頓時暗藏洶湧,“蝶兒莫非是擔心我對子冥不利麼?”
“難道我無須擔心麼?”我直視子漠雙目,探到他眼底一絲懊惱。
“蝶兒自是蘭心慧質,又何須我言明?所謂劍在弦上,不得不發,生死存亡,又豈是隨心可為之事?”子漠有些無奈歎道。
“男兒誌當存高遠,別人豈可厚非?”我亦歎道,隻覺心中亦倍感糾結迷茫,“或許因我是一介女流吧,你們苦苦追求的東西,在我看來一錢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