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相通均麵色一變。

太子妃看著銀牙緊咬,卻硬擠出臉上一絲笑容道:“夫君想到哪裏去了,臣妾要道的喜可不是成婚之事……”

話未說完眼珠一轉,回手將一直在後麵未作聲的蘭心瑾將到前麵,誇張地笑出額頭幾道細紋:“瑾兒,還不快跟太子爺說!”說罷手一緊,掐掐蘭心瑾掌心。

這些小動作自然逃不出我倆的眼睛,可是心中的猜測也更篤定了。我臉然瞬間變得蒼白,幸好剛才她們及時趕進來,不然要如何收場!

“太子哥哥,我……我……”蘭心瑾一反平日的快人快語,低頭扭捏話卻說不出口。

“哎呀,你急死我的!”錦兒性子比她還急,大聲道,“蘭心瑾她已經懷了你的骨肉了!”

“放肆!”風清子冥勃然大怒道,“烏錦兒這裏有你說話的地方嗎?出去!”

烏錦兒被風清子冥突然爆發地怒氣嚇住,一言未發地轉身出門而去。

“太子哥哥這是在怪我做錯了麼?”蘭心瑾脆生生開口,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怎麼會哪?”我搶在風清子冥開口前道,“你的太子哥哥歡喜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怪你呢。你懷了風清家的骨肉,這可是大功一件啊,我先到瓊玉池向父皇道喜去,王兄你還是先留下好好完撫一下瑾兒吧,懷孕的人可受不起驚嚇啊。”

說完我逃也似地奔出了化蝶閣,物是人非,我再也沒有回來的理由了!

卷三 落花流水春去也 079 故人

我騎上烏蹄踏雪策馬如飛直奔瓊玉池駛去。

自然不是為給皇帝報訊,這樣的喜訊根本用不著我去報,這可是風清揚的第一個皇孫(女),蘭心瑾所遇殊榮不想而知。

不過我還是奇怪風清子冥有這麼多的妃妾,跟太子妃也成親了四年了,怎麼就一個子嗣都沒有,反而是蘭心瑾一招命中,莫非這就是命數?

就像我,無論前世還是今生,總是糾結在他人的情感遊戲之中,難道我就不可以有一段純粹的唯美的愛情,就不可以不要有第三者也不做別人的第三者麼?若一定要搞得這麼複雜,那我什麼也不要好了,我隻要瀟瀟灑灑走一遭就好!

飛身下馬就聽得馬兒一陣歡叫,原來風清子寒正從瓊玉池出來,看他浴池唇紅齒白美得過分的臉龐,我不由暗自咬牙,這廝來人間就是禍害天下女子來的。

不過奇怪的是烏蹄踏雪親熱地走上去跟他耳鬢斯磨,猛然想起鳴皇後的話,臉上換成明媚笑容道:“原來寒王兄在此啊。這烏蹄踏雪生性高傲,怎麼竟對寒王兄這麼親熱?莫非它也喜歡極品帥哥?”

“這便是烏蹄踏雪麼?”風清子寒溫文一笑道,“大概是我修習玄術,能夠與動物心意相通,它感受到我的善意才會如此吧?烏蹄踏雪不是逍遙山莊莊主韓逍遙的坐騎麼,這可是天下至尊的寶馬,怎麼竟到了你的手裏?莫非城兒跟韓逍遙很熟?”

“他曾經想要我的命呢,你說熟不熟?”我盯著風清子寒的眼睛道。

“你怎麼會惹他?”風清子寒毫不回避地回視我,“既然如此城兒妹妹又怎麼騎了他的馬?”

“雖得了他的馬,可我若再見他一樣會啖其骨、噬其肉方解被辱之恨!”我咬牙切齒,一幅苦大仇深的樣子。

“看來韓逍遙罪無可恕啊!”若風清子寒是韓逍遙,那在忘情崖想置子冥於死地,卻一心想擄我回逍遙山莊便說得通了,他當時定是早已看破我就是蝶兒,那麼現在見到烏蹄踏雪也一定猜到所謂東方傾城也還是那個蝶兒罷了。

“是啊,想拭殺當朝太子可不就是死罪麼?可我很奇怪為什麼子冥回來後對此事隻字不提,倒像是有意放過那個韓逍遙呢!”我冷笑道。

子寒不動聲色,紫色隱隱在眸中閃現:“我也覺得奇怪呢。城兒怎麼也直稱太子名諱,據我所知此前隻有一個人敢叫他名字的哦。”

“那想必一定是皇上了,哦,皇後應該也敢叫的吧?”我笑靨如花裝傻充愣。

那一刻互相試探完畢,應是故人來。彼此心知肚明,卻誰都不想先捅破這層紙,相視而笑中有著了解有著隱藏有著兩個沉溺於有趣遊戲中獵人看著獵物的興味,隻是不知到最後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城兒果然聰明!”風清子寒終於開口,似笑非笑用手輕拍烏蹄踏雪的腦袋,那烏蹄踏雪搖著大腦袋在子寒手掌上親昵摩攃,子寒低下頭用臉頰蹭蹭馬頸,由衷地笑了。

我看著人馬之間純真自然的交流,被子寒麵對愛馬時輕鬆自然的開心一笑打動,那一笑若春風吹化了寒冰,吹綠了大地,再沒有隔著霧氣的模糊不清迷離閃爍,或許若不是自小生在皇宮沒了生母,他就應該是此時的子寒吧,純真溫情,文雅自然。

可是我們許多時候,許多人不都早就被物化、硬化、社會化了嗎?自己也無非如此。

“城兒難道不進去麼?”子寒邪笑無忌,我心中一時了然,他自是早已認出了我,否則又怎麼可能以這樣的笑容對我,這樣的笑容隻能對著蝶兒才有的吧,在世人眼中,他仍是那個溫文爾雅、博學多才的如玉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