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2)

思考。

從棺材裏爬出來的恐怖感經過一天一夜的沉澱,漸漸壓在了心底,對於眼前這種詭異的環境,雪更也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認知。

穿越,她每天掛在嘴邊的詞,堪稱此生最愛。平時也就是看小說的時候幻想一下,沒想到真的有一天自己會被打包扔到一個完全陌生的時空。

就算以前也是將信將疑的態度,深知自己到了一個新環境,肯定“消化不良”。真的穿越了,心情倒也非常平靜,心平氣和地接受了事實。雪更將其歸功為滿足的睡眠造就了無與倫比的心理承受力。

隻是,從棺材裏爬出來起死回生,這樣的事情在古代應該是很忌諱的吧,畢竟這是個信奉鬼神的時代。

掀開被子爬下床,雪更走到梳妝台前,攬過銅鏡細細地看,悲哀地歎了口氣。果然不是自己的身體。

隻是,她取代了這個身體的主人,又該怎麼處理眼前這種情況?那日見到的兩夫妻把自己當成了他們的女兒,自己又該怎麼告訴他們,他們的女兒早已死去,自己隻是個占據了她軀體的陌生人?

難不成要用穿越必殺技——失憶……?

不得不承認,在這種情況下,失憶這個法子最好用而且一勞永逸……

正思索間,那個自稱雨兒的女孩子回來了,手上端著個托盤,盤上的粥品泛著熱氣,米飯的清香彌漫開來,讓雪更不禁覺得肚中饑腸轆轆。

接過粥品,雪更兩三下撥進肚子,吃飽了才有力氣搞清楚她現在的處境。

“請問……這是哪兒?”想來想去,還是這句話最保險。

雨兒一愣,亮晶晶的大眼變戲法似地立馬煙霧繚繞。“公主,你這是什麼話,這裏是你家啊!”

撫額,這她當然知道。“我是問,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雪更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話,太過驚慌失措或楚楚可憐的表現她裝不出來,知道自己占了人家身體,沒心虛就不錯了。

雨兒雖然心酸她的公主什麼都忘記了,還是細心地把情況都解說了一遍。

身體的主人是祁國定親王的獨生女兒,名祈雪更,年方十五。那日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她爹,祁國位高權重的定親王,亦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王。她重生那天正是頭七,小丫頭本想拜祭下公主,卻聽到棺材裏的異動,急忙稟了王爺夫婦,才及時救了她一命。她起死回生的事情隻有他們三人知曉,連府中下人也是一概不知。隻是她死去的原因,小丫頭卻支支吾吾,不肯詳切告之,隻說往事如煙,公主該往前看,那些事不知道也罷。雪更本就不是好奇心太過旺盛的人,既然與她並無太大幹係,也就不再多問。隻是她不知道,這次並沒有追根究底,卻造就了後來的種種,等她知曉的時候捶胸跺腳,直說自己太傻。當然,這是後話。

雪更因為身體還沒大好,便留在房間裏休息,閑著無聊便從書房中搜刮了幾本書,往窗邊的貴妃椅上一躺,曬曬太陽,睡睡覺,好不逍遙。

王爺夫婦在這期間來過幾趟,細心地囑咐了她一番,言辭中盡是疼寵溺愛,讓雪更在異世飄零的心有了一種歸屬的感覺。也讓她發誓好好孝敬王爺夫婦倆,沒幾天,就已當做自己真的父母,盡情地享受他們的寵愛。

小丫頭雨兒見雪更醒來後更平易近人,少了以前那種驕縱和任性,顯得柔和安靜許多,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每每與她玩鬧打趣。她還怕雪更無聊,買了管笛子交與她解悶。雪更一見,當即樂了,每日在手裏把玩著。

自學了大約半月光景,雪更吹起笛子來也分外有架勢了。

這日,她習慣性地站在窗前,把玩著笛子,左手靈活地在笛孔上掃過,發出一串悅耳的樂聲。

突然,另類的樂聲插進,依依呀呀,似乎是哀樂。

雪更這才猛然想起那口跟她結了仇的紅木棺材,回首問正嫻靜地坐在桌邊縫製衣物的雨兒。

“雨兒,我那日躺的那口棺材呢,在哪兒呢?”

雨兒縫合衣服的手一頓,針頭一不注意紮進了指頭裏,驚呼一聲。含著手指,難為地瞅著雪更,似乎不知道從何說起。“公主……”

“嗯?”

嘴角抽了抽,雨兒決定還是告訴雪更實情。

“今日是公主“下葬”的日子……”

雪更腦子轟得一響,眼睛倏地瞪大。“我的葬禮?!”

她還好好地站在這裏好不好?!怪不得怎麼會聽到哀樂呢,感情好那是她的葬禮?!

雨兒一見雪更震驚的樣子,知道她誤會了,急忙擺手解釋。“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是因為……”雨兒欲言又止。

“因為什麼?”

“公主香消玉殞,這是整個祁國,甚至是周邊國家都知道的事。如今小姐死而複活,這……如果皇上知道了,必會惹來不必要的事端,所以王爺和王妃才決定葬禮照舊。公主,王爺王妃真的是為了你好才會這樣做的!你不能怪他們呀!”

雪更聽了她的話,略一思索,也覺有道理。爹在朝堂上的地位崇高,難免功高震主。手無縛雞之力的寶貝女兒很容易成為皇族人維權的犧牲品。今日有這麼好的機會能把最寶貝的女兒藏起來,沒道理會傻到不懂得利用。說不定,“祈雪更”的死,也和皇族的皇權爭鬥有關,白白葬送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