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後幾千年中,陵光也出現過幾次,但每次出現都會血雨腥風,戰爭瘟疫橫行。據說,這把寶劍不殺好人,隻殺狼子野心罪惡滔天的人。但是飽飲惡人鮮血的寶劍還能控製住自己嗎?
陵光不是天下第一名劍,而是天下第一凶器。
我問:“劍的名字還是人的名字?”
銀發紫眸的女人說:“既是劍也是人。”我下意識地遠離了假麵人,怪不得他總是麵無表情,要是我成天帶著這柄凶神惡煞的劍,我一天從早哭到晚。
我說:“久仰久仰。”這個男人不會是陵光,陵光早就死了,但是這把劍可不好說,差不多沒幾個人見到陵光還能活過幾天,足夠讓他把陵光的長相四處宣揚。
銀發紫眸的女人拉著我的手,走到另一邊,說:“這是西方,你看到了什麼?”
我說:“一片紅色的。”
銀發紫眸的女人問道:“隻有紅色嗎?”
我說:“是,越來越稠,越來越深的紅色,再看下去,我要吐了。”
銀發紫眸的女人說:“好了,轉過身去。”她牽著我的手來到另一片欄杆,說:“這是北方,你看到了什麼。”
我說:“我看到了許多人,一片紅色從……”我心中默念上北下南左西右東,接著說:“西方襲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阻止那片紅色,這群人分開了,有些人遠離藍色,有些人走近藍色,隻有一對男女原地不動,既不受那片紅色引誘,也不抗拒那片紅色。這片紅色範圍擴大了,把一切都包裹起來,不過顏色倒是淡了不少。終於一片藍霧中照射出一道光芒,光圈四周紅霧散盡,一對男女身在其中,是剛才那對很中立的人,咦?那兩個人像我的哥哥和姐姐,他們身邊聚集了一些人。”
陵光說:“你該走了。北方是個一觸即發的火藥桶,有一丁點火星,戰火將吞噬整個北方,一切化為硝煙。這對新婚的夫婦幾乎是孤立無援的,你要回去幫助他們。”
我說:“新婚的夫婦,你是說李不一和秦單鳳結婚了?”
陵光說:“你忽略了重點,戰火即將燎原。你要回去幫助他們,告訴他們未知的風險。”對我來說,重點是李不一和秦單鳳的婚姻,我們的價值觀不統一。
我問道:“那我們身後是東方嗎?東方呢?”
銀發紫眸的女人說:“東方日出。”
我問道:“東方有沒有希望?”
銀發紫眸的女人說:“就算世界毀滅,太陽還會從東方升起。”
我問:“什麼意思?”
銀發紫眸的女人說:“你該走了,幫助他們,告訴他們危險的存在。”
我說:“我在這呆的挺嗨皮的,我不走,你們缺什麼人記個賬算個數啥的不,就把我留下來吧!這些3D電影需要人放映不?”我強烈地覺得我為了李不一和秦單鳳應該留在這個女人身邊。
銀發紫眸的女人說:“回去吧,回到家鄉去。”
我說:“好,沒問題,你把話說明白點,危險是什麼,我們該做什麼?”
銀發紫眸的女人指著那片滾滾的緋紅色的煙霧道:“那就是紅塵,你該回去的地方。”我俯身墜入滾滾紅塵之中,整個涼亭都跟著我下墜,穿過濃濃的紅霧,看到許多人悲歡離合,看到英雄意氣風發又轉眼末路,看見美人青春正好又瞬間遲暮,看到四季急轉輪換,剛剛還繁花似錦,盛開的花朵轉眼又被天降冰雪覆蓋,我似乎在瞬間經曆了人生和四季,其實我隻是個路人,錯過了人世繁華花開花落四季流轉。我在一間白色的房間中墜落,躺在雪白的床單被罩中,身體僵硬動彈不得,但意識是清楚的,我能聽到人們在我旁邊說話,在房間裏進進出出。也許我的身體一直在這,靈魂卻在外神遊,現在我總算回來了,但現實總是沒那麼輕鬆。
我窒息,一個男人死死地扼住我的咽喉,周圍那些進進出出的人,絮絮叨叨的人都無視他的存在,我感到憤怒,但其實我也看不清這個男人的樣子,他趴在我身上想掐死我,我掙紮著想起來,無奈身體動不了,連眼睛都無法轉一下,我要窒息而死了,我的胸腔像針紮一樣,身體也像針紮一樣,大腦要憋爆了,我就要這麼死去嗎?我不甘,過了許久,在我感來像一生一樣漫長,其實也許就是幾秒鍾,我四肢忽然充滿了力氣,猛地推倒那個男人,那個男人跳窗戶逃走了,窗簾還在飛舞,雪白的像山巔飛舞的雪。我跳下床要去窗口看那個男人有沒有摔死。因為我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這個要掐死我的男人就是那個美少年。就在我跳下床的瞬間,我覺得我的腳軟的都站不住,一下子跌在地上,手背上輸液的針頭被扯了下來,銀白的針頭沾著血跡,液體在針尖一滴一滴掉落,落在地上,水滴碎裂拍扁在地上,滲入水泥地麵。我躺在地上順著床底能看到一個男人拄著拐杖“噔噔噔”地過來,是李不一。他走過來扶著我,把我扶了起來,坐在床上。我的四肢還是很軟,沒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