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單鳳開出山地衝到平原上,這階段短信不停地到,我知道是有信號了,秦單鳳抽出手機看了一下,我忙問她是誰的,秦單鳳答道:“家裏的未接來電,剛剛山上沒信號。馬上就到家了。不回了。”我接著問道:“剛才那輛車怎麼回事?”秦單鳳道:“武揚威的車。”我驚道:“他的,他死了嗎?”秦單鳳說:“哪有那麼容易,我們的趕緊走,車是他的,但是開車的人不是他。”我問道:“那那輛車上的司機算你們誰害死的?”秦單鳳道:“沒有人死,那車墜山時,裏麵的人就跳出來了,讓他慢慢在山裏走吧,總會出來的,除非他累死在路上,哼,要不就被毒蛇咬死。”她又惡狠狠地接道:“真該被蛇咬死。”我這麼聽真像是在詛咒人。我問道:“你很希望那個人死嗎?”秦單鳳答道:“不希望,要不我身上又背負了半條人命。你可以為他祈禱祈禱,來減輕我的罪惡。”我輕輕滴說:“他就算死了,也不怨你,是他先欺負咱的。”秦單鳳道:“你總算說了句公道話。”我念念有詞道:“如來佛主啊,上帝啊,真主啊,玉皇大帝啊,阿彌陀佛諸位大仙保佑剛才那個司機吧,讓他死裏逃生,最好路上再多受點苦,你隻要滿足我小小的要求,我就皈依你們。”秦單鳳無語道:“阿彌陀佛不是佛。”我問道:“是菩薩嗎,差不多嘛!”秦單鳳說:“不學無術!”我驚叫道:“小心啊,剛才的諸位神仙先麻煩你們保佑一下我們吧!”我們前方的小土路上橫著一堆木材,秦單鳳在路上飛馳,她說道:“早看見了,等著你提醒,不知道死幾百次了。”她把車開到路邊的莊稼上,繞過一個大彎,又回到路上,壓死了一片鬱鬱蔥蔥的莊稼,還把田壟衝壞了,這家可憐的莊稼伯伯要傷心了,不過不算我們的。
我正在想會不會有人在這裏埋伏釘子之類的東西,把我們逼下田地,車胎會爆掉,那樣我們隻能停在路邊。我真的為自己的縝密思維感到驕傲,但事實上我們的車沒有事,還在一路奔馳。我問道:“那堆木頭是故意堆在路邊的?”秦單鳳道:“誰知道!”我問道:“有誰這麼無聊算計我們。”秦單鳳反問:“你覺得這是無聊嗎?我先送你們回家。媽的!姓武的就是一個神經病。”她忽然罵了一聲,我剛想問怎麼了,之後就看到了路的兩側支起一個架子,架子上掛著一個人,離得遠也看不清是真人假人,但是我們開過去肯定會撞到他。秦單鳳停下車,煩躁的很,不停地捶方向盤,李不一忽然動了一下,我以為他要醒了,這樣就算出不了主意,也多個人安慰秦單鳳,我真的覺得我除了問為什麼,怎麼辦,就不會別的了。但是李不一隻是抓了抓領子又開始死睡,似乎是鳳鳳身上的虱子爬進了他的脖子上。鳳鳳嚇得不敢叫也不敢動,穩穩地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我試探性地問到:“要不你給武揚威打個電話商量商量,別老逗我們了。”他要是想弄死我們,直接就在路上埋個炸彈好了。
秦單鳳氣急敗壞地說:“我也得聯係的上他啊。”我勸道:“稍安勿躁。先給媽媽回個電話,估計得等很久。”但我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秦單鳳會不會罵我。但我還是控製不住我的嘴,接著問道:“要不你過去看看先。”秦單鳳吼了一聲道:“你閉嘴!”我嚇得噤聲,秦單鳳意識到自己說重了,說道:“我不能把你們留在車上。”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電話,示意我們不要出聲,接聽了。她平複心情問道:“哪位?”那頭說了什麼,她立刻變了聲調,罵道:“你這麼大的人了,玩這種把戲,有本事你出來。”我忍不住豎起耳朵努力偷聽,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說,“你不如改嫁給我。”秦單鳳罵道:“下輩子吧,我要是有下輩子一定嫁給你。”我偷眼看了一下李不一,所幸他還昏睡不醒,臉上潮紅,滿身酒氣。電話那頭又有聲音傳出,假人直接撞過去之類。秦單鳳發動車子,腳踩油門開了過去。路過那個人的身前時,秦單鳳開得很慢。她忽然對著電話吼道:“你騙鬼呢。”啪地撂下電話。
停下車走出去,命令我不要出去,她躍上車頂,車頂傳來咚一聲,秦單鳳就掛在了那個架子上,她倒吊著順著架子爬下去,解開那個掛著的人手上的繩子,這個人很悲催,他的雙手被捆住,嘴被堵住掛在了繩子上,秦單鳳正要把這個人慢慢放到地上時,架子忽然塌了,兩個人一起跌倒了地上,我看到這兩個人倏忽一下不見了,忙站起來,看到兩人都倒在塵土裏。秦單鳳把那個人嘴裏塞的東西掏了出來,扶他上了車,又把鳳鳳趕到我身邊坐下。那個人萎靡不振,窩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秦單鳳幫他把安全帶係好,說道:“你不是想見識一下誰幫我開車麼,就是這位了。”這個人臉被打腫了,皮膚很黑,細眉細眼,薄薄的嘴唇,是個光頭,中等個頭,穿著一身戶外裝,我看不到他的喉結,也無法從第二性征上分辨,真是看不出是男是女,我沒有問秦單鳳什麼,因為她一直鐵青著臉,我不敢。
秦單鳳加大馬力,一路狂飆,開到我們家樓下,她說道:“你扶著不一先上去,我還有事。”說著幫我把不一扶下車,我說道:“不一估計是得被人抬上去,我不行啊!我一個人哪搞的定!”秦單鳳說:“沒時間管你了,你打個電話,讓二龍下來接你。”我說道:“我沒有手機。打不了電話。”秦單鳳說:“不一有,你翻翻他的口袋。”我又求道:“我指使不動二龍。”秦單鳳說:“你可真麻煩。”但她說完這句話鑽到車裏,直接把車開走了。我看著絕塵而去的越野車,無奈地開始翻起李不一的口袋,往家裏打了個電話,隻說一句就撂下了,“我和不一在樓下,他喝醉了,我一個人抬不動。”我不能給他們跟我討價還價的餘地。李不一壓得我肩膀都疼了,他比我高很多,我架著他,他整個人的重量都加在我身上,人又瘦,骨架子都支出來的,硌得我胳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