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也聽見了,我餓了。沒辦法,吵到你了吧!好,你走吧,等我肚子不叫了,你在趴過來。”小貓從我的懷裏鑽出,我懶得動,保存體力。小貓竄到哪裏去,我也不管。我靈光一閃,這貓是哪進來的,我強撐著站起來,我的四周都是牆壁,沒有窗,沒有門,房頂的四角安著四盞白熾燈,明晃晃地照著,那隻小貓是白的,這裏地是雪白的,牆是雪白的,房頂也是雪白的。真不好找,但是我四周都看了一遍,確定這隻貓不在屋裏,我喊道:“咪咪,你哪去了?咪咪,回來啊!”隻能聽到我的回聲,我隻好放棄了。
在李姐的腳下有一把刀,尖刀,我拾了起來,握在手中冰涼,我隨意照了一個牆壁,拿刀挖掘了起來,牆壁在這把刀下麵像豆腐一樣好切,我撬起一塊牆壁,用刀一別,掀開一道裂紋,把刀丟在地上,雙手把住裂紋,用力壓開,裏麵是空的,但我隻看了一眼,就把牆皮貼了回去,牆皮卡在原處,但是又晃了下來,我離女房東比較近,我拖著她的椅子來到牆皮處,把牆壁頂上,女房東還是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我真怕她被我晃下來,我可沒心情把她扶上去。我寧可被女房東和李姐兩個人無神的眼睛盯著,也不願意麵對我挖出來的那個洞,那個洞裏太惡心了,像是發達國家的地下排水係統,又深又大,看不到頭看不到底也看不到頂,像是一個巨大的透明的果凍,我在的這座房子就懸浮在果凍裏,當然這個果凍裏除了這間房子還有其他東西。比如說巨大的蟲子,那種隻能出現在受汙染的大城市的下水道裏惡心的蟲子,還有無數的,整齊的像陣列一樣分布的無皮屍體,那些大蟲子就在這些屍體中穿梭,所有的東西都脫離了地心引力,懸浮在空中。那些蟲子具有趨光性,整齊地聚集起來衝我飛來,我看著那些黑黑的頭,密密麻麻的點,我把衣服脫了下來,塞緊牆上的縫隙,又把李姐連著椅子推到牆那,頂住那塊牆壁,那塊掉下的牆壁上被頂起一顆顆凸起的頭,牆皮粉秫秫地掉。我也拿雙手抵著牆壁,手掌上傳來麻麻的震動。過了好久這震動終於停止了,我嚇出一身冷汗,頭也不那麼暈了,身上也不那麼痛了,因禍得福啊!小貓咪也回來了,脖子上掛著兩袋麵包,還有香腸和牛奶。我看著它,問道:“你是海螺姑娘嗎?如果有感冒藥就更好了。”小貓咪把脖子上的東西甩下,爬到牆上一角落,那裏有個排風口,我是鑽不進去,但是這隻貓可以。
我走到排風口下,那裏黑森森的,我大喊:“有人嗎?救救我啊!”我把李姐放在地上,她和女房東已經死了,但是身體還沒有僵硬,我拖過凳子,放在排風口下,踩在椅子背上,剛剛能夠到那個排風口,我確定那裏麵肯定沒有蟲子,要是有的話,會爬出來。我把手伸進去,努力地上夠,四處地劃拉,但是什麼都碰不到,我腳下的凳子被我踩翻了,我的胳膊還掛在通風口上,整個人掉在地上,胳膊上還撕掉一塊皮,摔的腰酸背疼,胳膊火辣辣地痛。
我坐在地上喊道:“海螺貓咪,海螺貓咪。你要能聽見,記得幫我帶點紗布,和碘酒。”我隻是坐著歇會,胳膊上的劃傷慢慢愈合,平複如初,摔傷的地方也不怎麼疼了,我驚道:“這也好的太快了吧。還是這裏也是瞬息萬年。”那貓咪很快從排風口鑽出個小腦袋,看到我在下麵坐著,一躍落在我的身上。嘴裏叼著感冒藥。我就這冷水吃了一片藥,吃完之後很困,還是有些冷,心想反正李姐和房東都死了,我也不介意穿死人衣服,就脫下她倆的衣服枕在頭下,身上再穿一件,躺下睡著了,小貓咪拱進我懷裏,睡了不知多久,醒了。我對著貓咪說:“你去拿點洗漱用品來。”我舔著臉笑道:“我是不是有點得寸進尺了。”那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到我手裏了,我拿著那把刀,一陣寒意湧進我的心中,我走到李姐麵前,摸著她的臉頰,柔軟而富有彈性,從鼻梁道嘴角一道深深地刀痕,一個可怕的念頭浮起,她的肉會不會很好吃?我丟下手中的刀,撇的遠遠的,這把刀裏有惡靈,引誘著我的靈魂。咪咪叼起刀鑽到排風口裏,我吼道:“小心啊,不要劃到嘴,很鋒利的。”咪咪回來時帶著牙刷手巾和香皂,還有一瓶洗手液,漱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