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姨在我手上打個蝴蝶結,說:“看蝴蝶結好看不?”她還記得我的話,我笑了一下說:“好看,謝謝賢姨。”賢姨說:“出去吃飯吧。”我跟著她走出房間,問道:“我們是不是得每頓少吃點?”賢姨說:“不用,飯還是夠吃的。”
林森和林爸爸已經坐在那裏了,林森還是魂不守舍,低頭吃著飯,幹吃白飯,沒有夾菜。他的娃娃臉鼓得更加厲害了,應該是被我打腫了,我下手還是挺狠的。
我沒有多看他,坐在我的位置上,拿起筷子開始吃飯,整個飯桌靜悄悄的,林爸爸和賢姨都悄悄的走了先,我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但是沒有介懷。我也沒有離開飯桌,我都要餓死了,先吃飽飯再走,我也不能避著林森一輩子。
林森可真是飯量大減,隻吃了幾口,還吃得很慢,看來我下手太狠影響到他吃飯了,或者是我坐在這影響到他的食欲了。他手背上被鴿子劃傷的痕跡沒有貼上膠布,也是那麼淺的傷痕,自己就能長好了。那條傷痕已經結了血痂,暗黑色的,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想不起來是哪裏不對,索性不去考慮。林森回到一間房間裏,把門關緊,我四處望了一下,隻有我自己還在,便站了起來,看著桌子上的幾盤菜,把喜歡的都夾到了自己的碗裏。吃光碗裏的東西,心想,我現在還是吃人家的用人家的,怎麼也得幫著洗個碗什麼的。便撿起碗筷,要送到廚房,這時賢姨非常及時地出現了,原來她一直在暗中觀察我,她說:“你手上有傷,我來吧。”我也沒強求。
回到臥室,做了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把地上的血跡搽幹淨。我把外套脫下丟到床上,這件外套是秦單鳳的,我看著它就有物是人非的感覺。外套是秦單鳳出門時穿的,因為它之前就掛在門口的衣架上,我突然想到這件衣服裏會不會有什麼東西呢。我翻開衣服的外兜,一個兜裏裝著串鑰匙,另一隻兜裏有張紙條,疊成了四方形,我打開一看,是張超市的購物單,上麵寫著,糯米半斤一塊七毛錢,麵包一袋,四塊五毛錢,牛奶一箱二十八塊七毛錢。看著這張購物單,我頓悟了,秦單鳳雖然是個神一樣的女人,但是還是個人,需要吃飯,不免世俗,還要去超市買東西,看著這張購物單,我隱隱覺得不對,但又想不起來,哦,對了,額滴神啊,這物價怎麼這麼低!我看了一眼開票日期,竟然是四年前,我又忙看了一下,購物地址,竟然是帝都昭陽路72號,聯華超市,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昭陽路72號就是林森那棟大樓,但是我從來沒見過那棟大樓裏有聯華超市,也許在四年的光景之內,物價飛漲,人工費也在漲,各種的東西各種漲價,超市開不下去了。
我看這張購物單買的東西都很平常,是一個不會做飯生活忙碌的人維持生活所需的必需品,太符合秦單鳳了。但是過了這麼多年,她怎麼還留著。我掉過這麵,看背麵,背麵寫滿了字。是一個很精細的地理位置,和按天幹地支五行八卦推演的生辰八字,看得我如墜雲裏霧裏,我隻能懂寫的是一個人在何地何時出生的,何地都看不出來,何時僅限於1980年三月份左右,三月中旬,還是我用扔在地上的電腦輸入把農曆轉成陽曆。我把紙疊好放回兜裏,衣服內裏還有個暗兜,我打開暗兜,裏麵有包粉末,牛皮紙包的,我隔著牛皮紙聞了一下,又衝又嗆,我打了一個大噴嚏。
我想明白了,林森手背上的劃傷哪裏不對了,那種暗沉的黑色是中了陰屍的毒,如果林森身上沒有什麼護身的話,他早就毒發身亡了。他的手背雖是鴿子撓傷的,但是那隻鴿子的爪子誰知道抓過什麼。不對,是有人把毒藥特意抹在了鴿子的爪子上,林森有鳳凰羽衣護體,一般的屍毒對他來說就是小細菌,都不會留下感染,這是屍毒之王,是至少五百年的陰屍煉出的屍油,再萃取出的精華。誰這麼有創意,冒這麼大的風險,要是那隻鴿子沒有抓傷林森呢?他可就是浪費了很珍惜的劇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