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化學室,把皮鞋上那一點黑色的汙漬去掉,把鞋拿回唐甜甜的房間,她的人又不在,又是出去玩了,真希望她今天在外麵過夜,我就可以多睡一個點了。但是我還是不能也不敢,她是八點還是九點來上班,我從來無法提前知道,必須在八點前到她的辦公室煮咖啡。晚上回到寢室,我問李三三:“你們怎麼說我喜歡董旭光呢?”李三三說:“你不喜歡嗎?”我說:“那你們也不要說出來啊。”李三三說:“瞎子都能看出來!”我說:“我表現的這麼明顯,大師兄知道不?”李三三說:“肯定知道啊。”我的心一陣狂跳,晚上肯定睡不好了。我說:“你暗戀過什麼人沒?暗戀挺苦的。”李三三說:“少跟我裝純情,你這叫暗戀,天下皆知。”我問道:“你們都看出來了,怎麼不和我說說,我好收斂點,他那時候好歹都是有婦之夫啊!”李三三笑道:“大家覺得看著你那樣挺好玩的,就都沒說。”我問道:“我哪樣了?”李三三打了個哈哈,說:“我要睡了,別糾結了,明天愉快,白毛女。”我覺得我比白毛女還要苦,唐甜甜比黃世仁他媽還要變態。李三三說:“小鹿亂撞。”我問道:“什麼?”李三三說:“我剛來時,每次看到董旭光都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心跳的很快。說起話來詞不達意,還經常臉紅,但總是往他旁邊瞎湊合。婦女之友可不是白叫的。”
周日下午,我們大包小包的把東西拎到辦公室,李三三、張王虎和小武三個人都已經岔氣了,癱倒在椅子上爬不起來了,就我還有口氣,打電話訂票,我們去郵局問了,有這些東西到溪口鎮竟然需要一千二百多塊錢。溪口鎮是離董旭光支教的地方能郵到的最近的地方了,再往山裏就郵不進去了。這麼多錢,還不如咱們自己送過去呢,我們仨是請不下來假了,但是小武可以請假。我們就交給小武一個艱巨的任務,把這些東西送過去。
我給所辦打電話查票,讓所辦去幫我們買票,所辦一向很給力,比我們自己去火車站買票要有效率。最近到溪口鎮的火車,越早越好,小武已經等不及了要見董旭光了。
過了一小會兒,電話鈴就響了起來,李三三讚道:“所辦就是神速啊,不同凡響,小妹頭,過去接個電話吧,姐可是真的爬不起來了。”小武也有氣無力地說:“三哥,你好狠的心啊!這麼多東西,我一個人哪裏拿得動啊。”李三三說:“先托運,我們爭取聯係上董旭光,讓他去接你。”小武說:“你們要是聯係不上呢?”李三三說:“你怎麼地不也的回來嗎,你回來時,董旭光能不送你嗎?你先把東西寄存在火車站,人先過去找董旭光,等他送你到火車站時,你讓他自己想辦法把東西拿走。”小武忍不住讚道:“三哥,別看你有時候跟缺心眼兒似的,關鍵時候,就你鬼主意最多。”李三三說:“你還太嫩,學著點吧……”
我接聽電話,是主任在那頭,“是小秦啊,你今天不用幫唐甜甜幹活嗎?”我捂住話筒對著他們仨說:“噓,主任查崗了。”放開話筒說:“主任啊,我剛從她的魔爪下爬出來,回來喘會兒氣。”李三三還在那疑惑道:“主任不是在醫院開刀嗎?”我把食指放在嘴邊,對著李三三使眼色,見鬼的動手術,中氣這麼足!主任問我:“小虎他們那?”我回到:“他們啊,我沒見到啊!”主任有些急了,問道:“他們沒在實驗室?”我說:“他們沒在辦公室,可能是在做實驗吧,我過去看看啊。”主任說:“你去看看,把他們都叫來。”我說:“好,主任您等會兒,我馬上。”我看著他們仨,小武苦著臉指著自己的腿搖搖頭。我把捆成一團的電話線解開,輕手輕腳地把電話拿到他們三中間,捂住話筒問道:“準備好了嗎?”他們仨點點頭,我打開免提,先是小武說了聲,“趙主任好。”
主任在那頭疑惑道:“你是?”小武說:“我是藥劑間的小武啊,我被李三三拖過來當免費的勞力啊!”李三三推搡了小武一把,小武陰陽怪氣地說:“趙主任,我這是白幹活,李三三對我還頤指氣使的,你得教育教育她啊,我可是會不幹的。”我在小武耳邊輕輕地說:“小武哥,你少整點事吧!”主任訓導:“小李啊!”李三三說:“我在,主任什麼事?”主任訓導:“你的脾氣得改改了,小虎跟著你受了多少罪?小虎在嗎?你都在,小虎肯定在,你們都在用心工作我就放心了,別走董旭光的老路,多好的一個孩子,可惜了。”李三三說:“是啊,是啊,主任,你不是在動手術嗎?”主任問道:“動手術?你怎麼知道?誰說的?”李三三說:“所裏貼出來了!”我疑惑地看了李三三一眼,她跟我說的是主任前列腺發炎,今天手術,這麼隱私的事兒,所裏怎麼能大張旗鼓的做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