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的身材不高但是結實,兩鬢斑白,褲腰也有些鬆鬆垮垮,步入中年了,端正的國字臉,輪廓分明。他身邊的那個男人秦蓮娜沒有注意到,全世界除了那個中年男人別的她都注意不到了,她連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了,一陣的眩暈。
那個中年男人忽然說道:“走樓梯吧!”他旁邊的男人想勸說,但隻是說了兩個字:“老板……”就沒再說下去,跟著他走到樓梯口那裏。秦蓮娜心裏很矛盾,首先她巴不得他趕緊離開,其次她又很舍不得他離開,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了?她又不能這個樣子和他打招呼,一看就是不良職業。秦蓮娜忽然哭了,心裏呐喊道,沈叔叔……
電梯到了,男孩摟著她進了電梯,問道:“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秦蓮娜千嬌百媚的偎依著他調笑道:“你說呢?”男孩神魂顛倒了,他的全身都軟了,唯有一個地方硬了。秦蓮娜的眼睛水汪汪的,他情願溺死在這潭春水裏。
男孩劃開門,秦蓮娜一把把男孩推進去,自己也走了進去,她隨手帶上門,看到了沈叔叔從樓道裏出來,原來他也住在六層,哪個房間呢?男孩把秦蓮娜壓在門上,扯她的衣服,瘋狂地親吻她的嘴唇和脖子,抓著她豐潤的酥胸,那個男孩本身的相貌模糊了,他的身體和另一個人重疊了,秦蓮娜瘋狂的迎合著,有段時間她有著奇妙的感覺,靈魂出竅,在一片虛空中漫遊,身體不屬於自己……這就是高潮吧!她第一次體驗到了魚水之歡的極致。
秦蓮娜精疲力盡的躺在床上,第二天很晚才起床,男孩已經走了,她睜開眼睛,就看到幾張紙幣上麵壓著一條金項鏈,是男孩昨天戴在脖子上的,這條項鏈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兩道劃痕,最上麵的紙幣上用鉛筆寫著,生日快樂。秦蓮娜把項鏈係在脖子上笑了,“真大方。”
回到家,娜塔莎正在看書,是俄文的圖書,他們母女倆有時候會用俄文交流,秦蓮娜用俄文說:“媽媽,我回來了。”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插好門,把項鏈解下來錢也都倒出來,放到了床上,樂嗬嗬的數了一遍,隻有五張,五百塊錢,那時西城鋼廠一個工人的月工資才隻有三百。秦蓮娜每張錢都親了一下,在灰藍色的毛主席臉上留下一點口水,還有那條項鏈,昨晚真是賺到了!她打開自己床頭的抽屜,上麵有三把鎖,她還是年輕識淺,怎麼就沒考慮到,要是有人能打開一把鎖頭,就算再有三十把照樣打得開。裏麵有個鐵盒子,放了一張存折,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飾品,秦蓮娜把錢和項鏈放進去跟項鏈說道:“你是大哥哥,鎮住小弟弟們,不要讓他們跟別人跑了,攢到一千再去一下銀行存錢。”那裏還有一張明天的車票,估計是沒有可能攢到一千了,哪會有這麼好的命,連續兩天都釣到大頭。真的是好累啊,身上又酸又痛,有一些隱秘的部位磨得火辣辣的疼,再睡一覺吧,今晚不想去了。
敲門聲把秦蓮娜驚醒了,問道:“什麼事?”娜塔莎在門外問道:“蓮娜出了以下,我有事。”秦蓮娜驚出一身冷汗,瞬間就清醒了,她早晚會知道的,但是竟然能表現的這麼平靜。秦蓮娜膽戰心驚的走出門,娜塔莎坐在已經暗淡的沙發上,指了指鋼琴,說道:“彈一曲托洛夫斯基的《D大調小夜曲》。”秦蓮娜鬆了一口氣,坐在鋼琴凳上彈了起來,一曲終了,娜塔莎評價:“你這一年多來,幾乎沒有長進。你還是回家吧,別去那麼亂的地方了。”秦蓮娜說:“媽媽,喜來登的鋼琴是德國造的利西斯臥式鋼琴,在黑龍江隻怕也隻有那麼一台,像我的水平,不能彈太差的琴,這對我來說是難得的機會……”娜塔莎說:“你小心點,女孩子不要學壞了。”媽媽總是有這些語重心長的大道理,因為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時鍾指向了六點,娜塔莎問道:“蓮娜,你怎麼還不去工作?”秦蓮娜已經打定了主意今天不去酒店了,但是母親的問話讓她改變了主意,她說:“啊,我馬上去。”娜塔莎遲早會知道的,不,她不會知道的,今天是最後一天,如果有生意就做,沒生意不強求,千萬不要碰到那個老變態,聽說他去省會開會了,下個月才會回來。就在今晚了,跟姐妹們道個別,然後明天去北京,她連票都買好了,下個月初,有一個北京音樂學院的招考,她要去試試,如果沒考上也留在北京,一次不成還有第二次嘛,反正她年輕,一旦她能在北京立得住腳,就把媽媽接過去,反正她已經打定了主意,明天一走就永遠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