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說:“我就是想把掛在我身上的這群怪物撞扁。”我說:“你身上什麼都沒有,真的。你看到的隻是假象,不要被假象迷惑。”宋南地輕聲說:“不是假象,是確實存在的,隻是你看不見,如果我們不把纏在身上的這些東西弄掉,就會寒氣侵骨,以後就算有機會出去,陰天下雨的時候,會飽受風寒的困擾。”宋南地從口袋裏拿出一隻紅色的蠟燭,管林森要打火機點燃,說道:“靠近這支蠟燭。”我們五個人圍住蠟燭,宋南地把蠟燭拿在手上,不見那隻蠟燭有燭淚留下,火焰是橘黃色的,看著很溫暖,隨著燃燒,蠟燭的紅色漸漸退去,隻剩下白色的底子。我的身上也不是那麼寒冷了,漸漸地暖和起來,那些摩擦皮膚的感覺也退去了。
我管平中原要來眼鏡片戴上,我也想知道點燃了這隻紅色的蠟燭發生了什麼。鏡片中的世界,我的身上也就纏著幾個瘦鬼,那支蠟燭發出的是紅色的光芒,紅光灑在瘦鬼身上,那些瘦鬼就融化了,他們似乎也很享受這種溫暖,幸福的化作一灘黃水,最後連水分也蒸發幹淨,我沒看到這些纏在身上的瘦鬼是怎麼猖狂作亂的,隻是見證了他們如何安安靜靜的消失的。紅色的蠟燭完全變成白色,那些瘦鬼也都融化盡了,連水都沒有剩下。我的周身也感到了一陣陣和煦的暖洋洋的暖意。
一滴白色的燭淚流了下來,宋南地讓燭淚滴在地上,把蠟燭黏在上麵,席地坐了下來,我們圍成一圈坐著。我又是烏鴉嘴問了一句很沒品的問題:“這下怎麼辦?我們被困住了。”在蠟燭的光線中,可以看到,我們是在一個兩三平米見方的小地方,四周頭頂腳下都是漆黑的石壁,我們被困在這裏麵出不去了,平中原幾乎摸遍了每一寸石壁,沒有找到機關,也沒有找到那種隻是幻象的石壁。宋南地冷冷的看著他忙前忙後,嘴角露出一絲譏諷,說道:“會有人來找我們的。這裏隻能從外麵打開。”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幽香,我問道:“我們不會窒息而死吧。”李不一說:“不會,這裏的空氣是流動的,你看那個火苗在動。”平中原終於放棄了,不再忙碌,坐在我的身邊說道:“我們頭頂的石壁上有四個小洞,隻有四個頂角有。”我挖苦道:“那你怎麼不鑽出去?”平中原說:“隻有五厘米寬。”我說:“你這麼厲害,不會縮骨功嗎?縮成一隻老鼠一樣,鑽出去?”李不一聽出我在說風涼話,說道:“小胖子,別說了。”我也知道我說話太刻薄了,但我總覺得我被他害了,很憋屈,隻能過過嘴癮了。
李不一問道:“南地,你這支蠟燭裏有香料?”宋南地說:“是,這個香料是我們家特製的,我二叔他們會循著香味找到我們的。”怪不得淡定,原來有恃無恐。我又臭屁了,忍不住看了平中原一眼說道:“我們這裏有四個人,正好可以打麻將了。”林森說:“倒是個好主意,可惜沒有麻將,不如大家互相介紹一下吧,我姓林,雙木成林的林,單名一個森字,森林的森。”我白了他一眼道:“都認識了,還介紹什麼!”林森說:“我不認識你的小男朋友。”我說:“你不知道他叫平中原嘛!”林森說:“除了姓名,別的一無所知。”我問道:“你想知道什麼,問我就行,這家夥是來之於古代的,咱們跟他沒法溝通!”林森說:“民國不是古代,是近代。”我忽然間對他肅然起敬了,我問道:“你認出他是誰了?”林森說:“這位兄台本來就沒有刻意的偽裝,很好辨認,不知在下這麼說話,兄台聽得懂否?”林森這幾句話說得不文不白、不倫不類,甚至有些滑稽,平中原沒有買他的賬,平淡的說道:“我聽得懂白話文和普通話,你隻要別說方言就行。”林森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我們引到這裏來?”他收起往日玩世不恭的風貌,很嚴肅的問出這句話,我聽得有些發懵,我落到這般地步,全是拜平中原所賜,李不一是為了我。林森好像是因為非要跟著宋南地的緣故,怎麼也賴到了平中原的頭上,宋南地也幫腔道:“你必須告訴我們,我宋家的人可不會無緣無故的為人賣命,也不會稀裏糊塗的送死。”宋南地雖然冷酷無情,但是並不是不講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