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童子血
我看著地上的一圈人,尋思了一下,蹲在大拿身邊,掐開他的嘴,掏出他的舌頭,拿著桌子上一根肉串的竹簽子紮破他的舌尖,我怕浪費掉舌尖血,讓他偏著頭靠在我胸前,把他的舌頭控著,舌尖上的鮮血滴了我滿手,我晃了一下他的腦袋,確定沒有血再滴出來了,放下大拿走到窗前,往外一看,密密麻麻的手掌,看得雞皮疙瘩都跳了起來。我把手上的血塗在窗台上,這些斷手都是往樓上爬的,忽然有一隻手似乎迷路了,啪的吸附在我的窗台前,那隻雪白的手掌黏在塗滿鮮血的窗台上,忽然冒起了黑煙,燃燒起來,火焰是藍色的,瞬間燒成灰燼,窗台上留下一圈黑印,也算是誤打誤撞蒙著了,我關上窗戶。轉過身看房間,大拿他們還躺在屋裏,但是他們之間多了一個人,一個紅衣服的長發女孩,趴在大拿旁邊,漆黑的長發披散開來,雪白的雙手像是應抓一樣扣著地板,我嚇得打了一個噴嚏,再一看沒有多出來一個人,還好是幻覺。
我走到門口打算關門,往外一看,走廊的燈光忽然滅了,好多紅衣長發的女孩趴在地上匍匐著向我們爬來,我嚇得一下子踢上門,又開始虐待大拿。我又在他的舌頭上戳了一個洞,滴了一手的鮮血,然後抹在門縫前。
小舅媽跟我說過,童男的舌尖血是天下至陽之物,能辟邪。所以她管李不三、李不四管得很嚴,他們倆可以打架鬥毆,但是絕對不能亂搞,萬一出了點什麼事,這倆禿小子的血還能派上用場。我剛才也是病急亂投醫,尋思了半天,張王虎新婚燕爾,超哥孩子都十八了,剩下的都是女的,隻有大拿不好說。沒想到誤打誤撞有奇效。
我把房間裏所有的燈,包括台燈都打著了,踢開衛生間的門,把火鍋底都倒進了馬桶,裏麵還有好幾片肉和大蝦,就浪費了吧!我趕緊洗幹淨鍋放在爐子上,插上電。從我的抽屜裏拿出一個木盒,是媽媽給我的,她擔心我會撞邪,給了我一些火石膏,是李家秘傳的,用雞血石朱砂什麼的配成的辟邪的膏藥,上回媽媽來帝都就給我帶了一大盒子。屋裏傳出一股燒幹的熱鐵味道。我把一盒的火石膏都倒進了鍋裏,嗤嗤的冒煙,一時間房間裏燥熱不堪,躺在地上的大拿跟超哥都汗濕了衣衫。這一盒子的火石膏不知道大舅會煉製多久用多少藥材,心疼啊!
火石膏易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把爐子調到了最小檔。跪在門前,把盒子上黏著的那點膏刮下來,蹭到門縫處,這樣就錦上添花了。火石膏隻融化開了一點點,我打開酒精噴燈,還剩兩個肉串,我烤起了肉串,電話響了,號碼是平中原的,我趕忙接聽,不會是他出事了吧?
平中原的聲音很平靜,問道:“你現在在哪?”我一聽他不像是有事的人,便說道:“我在寢室。”平中原說:“真正開始了,明天天亮之前呆在寢室千萬別出門。”我說:“嗯,我知道。”平中原把電話掛掉了,我克製不住的想笑,一看現在屋裏也隻有我一個人是清醒的了,便笑的合不攏嘴。肉串在嘶嘶的冒煙,香味彌漫。我關掉酒精噴燈,把這兩個肉串吃了。火石膏也都融化成液體了,我端著鍋站在窗台上,剛才屋裏太亮,外麵太黑看不見,此刻一看,窗戶上爬滿了手掌,其實也不是手掌,應該是一種動物或者植物或者昆蟲,像是海星一般,掌心生滿了吸盤,跟一隻隻的小眼睛一眼,我惡心的差點打翻鍋,這一鍋的液體火石膏要是淋到了我的腳上,我天亮之前還不能出門,一雙腳隻怕要廢了。我強忍著惡心,把火石膏薄薄的淋在窗縫上,淋了一層,拉緊窗簾,又端著火石膏道牆角,每個牆角跟牆縫那裏滴了一點,從衛生間拿出晾衣架,在上麵包著個抹布,蘸著火石膏,踩在椅子上,在牆角跟每個牆楞處都塗上一點,房間裏充斥著一股子刺鼻的硝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