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差……信使……邢楠的眼皮一跳,頭更加疼痛。昨天,好像撞到了什麼,然後自己就暈過去了,再然後……奇怪,再然後發生了什麼呢?
雨幕層層,周圍除了那名郵差,其它的一切都是模糊。
不過屍體、碰撞……哪一件事都是他暫時不想讓人知道的,於是,邢楠隻是冷漠的說了一句謝謝,表示自己沒有事情,隻是累了。
“那個……雨有點大,請問哪邊是通往市裏的路呢?”這是實話,眼前這種情況,邢楠確實有點迷路,他知道自己正在一
條公路上,可是公路兩端盡被雨幕淹沒,他頓時霧煞煞起來,趁著現在有人,問問比較保險。
那名郵差樣子的男子沒有立刻回答他,被對方靜靜凝視半晌,就在邢楠被盯得心虛之際,那名男子忽然開口了,指向邢楠他們車頭的方向,“那邊,應該是那邊吧。”
“啊,謝謝啊。”向對方客氣的道了謝,邢楠重新關上車窗,然後開始檢查自己旁邊同伴的情況,他用了足足十分鍾才將剩下四人一一搖醒。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了?”一看到對方醒來,邢楠立刻不客氣的發問。
“啊?能有什麼?不就是發現了一截……指……頭……天啊!”記憶一下子回籠,楊洋原本殘存的睡意一下子沒了。
“再然後我們的女魔頭撞到了路邊的障礙物。”蒼白著臉,同樣剛剛被人搖醒正在起床氣的杜伊沒好氣的回答。
“女魔頭?”鄭榮挑眉。
““女”司機,“磨”合期,“頭”一次上路,簡稱女魔頭,指的是徐夢瑤啦!”楊洋笑著說,然而他的笑話沒有一個人附和,車內的氣壓極低,配上外麵的雨聲,一時很是低迷。
“我……我害怕,就拚命的開,然後開到半路,好累好害怕,結果、結果就睡著啦……”低著頭,徐夢瑤囁嚅。
“還好這裏沒有人經過,那個……我們在別人眼裏肯定很奇怪。”岔開話題,楊洋忽然開口。
“不……事實上……我剛剛見到一個郵差……”想了想,邢楠還是說出了自己剛剛見到第六人的事情。
“糟糕!那家夥不會覺得我們奇怪吧?”鄭榮立刻重新吊起了心髒。
“能、能有什麼?我看你是心裏有鬼,我們不就是發現一截手指頭而已麼?你們看那些黑社會的電影,不是動不動就讓人剁小指麼?
“搞不好咱們發現的就是哪個黑社會分子犯錯被切下來的手指,那些東西垃圾桶裏多的是,你就……你就當作壁虎的尾巴好了!”不愧是杜伊,很快的,她就恢複了小時候凶巴巴的樣子。
看得出她今天是特意穿得女性化一點的,可惜,從頭到尾,杜伊說話一直都是小時候的假小子老大風範,一點淑女樣都沒有。而從小就很文靜的徐夢瑤雖然舉止打扮很淑女,可惜這麼一折騰,眼線眼影全部花了,看著極是狼狽。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集體幹笑了幾聲。下車檢查了車子,發現沒什麼問題,雨把車子衝洗得幹淨,幾個人商量了一下,然後掉頭踏上歸途。
之前那個郵差指了錯誤的方向,邢楠皺了皺眉,決定再見到那個郵差時要他好看,不過還是想想而已,真的見了那個郵差,邢楠覺得自己一定會躲得遠遠的,畢竟,這個夜晚對他來說,實在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幾個人之後並沒有聯係,回到家之後,邢楠連澡也沒洗,直接就上床睡覺,然後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被衣服上大片的血跡嚇了一跳。
看著昨天出門穿的T恤上麵猙獰黑紅,邢楠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一下子又亂跳起來。這種血量,白癡也知道不正常,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全身脫光光,仔細查看確認血跡不是自己的之後,邢楠開始猶豫,十分鍾之後,他撥通了楊洋的手機號。
“那個……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誰受傷了麼?”
“啊?什麼受傷?你說什麼呢?”電話另一頭的楊洋愣了愣,然後很快用他一向輕快的聲音否認。
“……可是,我昨天穿的衣服上有好多血跡。”
電話另一頭,楊洋沒有說話。
“我昨天沒有發現,早上才看到的,那個……血太多了,我有點……”
“那個啊……是我大意了,昨天徐夢瑤好像扭到手,她說手疼來著,不過那時候隻是個小傷口,可能血是她的吧,沒關係,你看昨天的車還不是她開回來的麼?沒事的!”
“啊?哦……”
“那個,昨天事情搞成那個樣子真是不好意思,改天我們再約你出來啊,下一次我們好好喝一頓,我知道一家好吃的店,酒水便宜,女士免費,我們可以喝個夠!”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和昨天無關的話題,邢楠和對方客套了幾句,然後掛了電話。
盯著電話好久,邢楠將視線轉到床邊的鬧鍾:十點二十三分。
他很久沒有這麼早起床過,日夜顛倒的生活讓他幾乎忘記了上午陽光的滋味。
趴到床上又是一陣大睡,晚上八點的時候,邢楠準時出門。
昨天摘掉的那些耳釘鼻環全部各就各位之後,邢楠隨便穿了件衣服,然後騎機車到最近供職的那家酒吧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