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指著照片中抱著孩子的女人,慧美大叫出聲!
指完才覺得不對勁,那個女人的照片……怎麼會出現在何思遠的屋內?難道……
“她是我媽媽。”半晌,何思遠忽然開口。
“啊?”慧美抬起頭。
“她很久以前就死了,死在那場地震。”
這句話如同一枚魚雷攝入慧美心底,沉寂片刻,慧美腦子嗡的一聲,她徹底呆住了。
那晚,慧美在何思遠的安慰下,留在了他的臥室,不敢關燈,慧美即使睡著也緊緊抓著他的睡衣一角,將睡衣脫下來讓她抓著,何思遠下床收拾東西。
將床下慧美脫下來的衣服一一撿起來,撿起裙子的時候,他注意到裙?的地方,有五道細細的指痕,看到那個痕跡的時候何思遠的眼皮跳了跳,心裏忽然一陣煩躁,將那裙子撿起來,連同之前的衣服一起,卷了卷扔進垃圾桶。
愣了愣,他彎腰從床頭櫃裏拿出了一本相冊,相冊的封皮已經開始磨損,那是年代久遠外加經常被人翻看的緣故。他打開相冊,裏麵幾乎每張照片上都有那個女人。
“媽媽,是你麼?”盯著照片上含蓄微笑的女人,一邊輕輕摩挲著自己胳膊上麵堅硬的石膏,何思遠的心神飛去了很遠的地方……
他和警察說了謊。
他其實經常去那棟破樓的。心情很好的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會去。
那個晚上,他又開車去了那裏,然後,遇上了車禍。
昏迷的時候依稀看到了媽媽,像小時候一樣,輕聲叫自己起來。然後,他醒了,像今天這樣,醒在冰冷的地下,血腥的味道是他熟悉的,而腐爛的泥土味則是他陌生的,他醒來,發現自己旁邊還有另外幾個人。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他的車子還在事故現場原地沒動,而他卻在這裏,被人埋在地下,像屍體一樣被拋棄掩埋,那天,他將地表複原,然後迅速離開。
然後,那棟破樓的存在就更加微妙,一方麵他害怕那裏,害怕地底下剩下的那幾個人;而另一方麵……
於是,今天他又去了那裏,然後發現了更加詭異的事情。
先是來了一個男人,然後又來了一個女人。
外麵傳來奇怪的聲音,他躲在廚房屏住呼吸,等到一切聲音消失才出去,然後看到了被人勒住脖子高高掛起的那人,是那名警察!
何思遠慌忙離開,然後,在樓下曾經埋葬過自己的地方,發現了本來不該在這裏的慧美,然後……然後他們就在這裏了。
他不再提這件事,慧美也不敢提,直到幾天後,那棟破樓之下埋葬的屍體,終於被人發現。
何珍坐在椅子上,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她的前麵是一張桌子,上麵有一杯一口未碰的熱茶。
邢楠死了。
她在衝下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地上攤了一地的屍體,以及已經露出半個身子的邢楠,他不敢相信似的瞪著雙眼,手裏的手機開著,上麵顯示的號碼正是自己的!
她沒有驚訝,因為她在某天,忽然發現邢楠本不是活人……
隨後她異常驚訝,因為她在拖出邢楠的時候,發現對方竟然還有輕微的脈搏!
打電話、叫警察、叫醫生──邢楠最終還是沒有活下來。
如果早一點發現他是生靈就好了,是不是,邢楠就不會死?
她忽然想起了邢楠在最後、也是唯一打給自己的電話裏說的那些話。他說,如果那時候他說出自己見過那個女孩的事實,那個女孩是不是就不會死?
何珍麵無表情,放在上衣口袋裏的手卻握成了拳頭。左手旁邊有個硬|物咯著她的手,也咯著她的心,那是邢楠的手機。
她知道那個手機上和自己的通話記錄被警察發現的後果,所以趕在警察到來之前,她從邢楠握得緊緊的手中抽出了那隻手機。
“也就是說,您是散步時發現的屍體,而那個“散步”完全是巧合?”前方,一個警察沉寂了半晌忽然說。
“是的,完全是巧合。”
“……好吧,那您可以離開了。”用審視的眼光盯了她足足一分鍾,那名警察終於鬆口讓她離開。
“那個……你認識一位叫沈嘉言的警察麼?他現在……如何?”最後一次見到他還是上次的案件,第二天,樓上去了好幾名警察,她依稀知道沈嘉言出了事,可是具體的就無從得知。
“他……受傷住院了。”那名警察遲疑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兩人的關係,微微鬆了些口,不過再深入的消息卻不再透露。
得不到其它消息的何珍於是離開,她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了廁所,出來的時候,路過剛才審問自己的房間,看著敞開一道縫的大門,何珍停下了,靜靜站在門外,裏麵傳來模糊的說話聲。
“周圍除了何珍的腳印完全沒有別人的腳印,難道真的是屍體自己爬出來的不成?”是剛才那名警察。
“我看那樓真的有鬼!之前沈嘉言那件事就……”接著開口的是另外一個人,那個人的聲音越來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