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且不管以後怎麼爭論這個問題,眼前能拿下一個是一個吧。

院長望著他:那你呢?

珞瑜輕笑一聲:我好歹也是男人,自己養活自己總該沒有問題。

院長看看墨陽:介不介意跟我說說,你喜歡他什麼?

墨陽摸摸下巴:還真不好說,什麼都喜歡。

院長說:本院嚴禁空白處方。

墨陽笑了,開始羅列:我喜歡他什麼都能忍受的好脾氣……

珞瑜禁不住在心裏想——什麼是指什麼,你的什麼到底想說什麼……

墨陽說:一百年不變的單純,永遠都相信我的那種眼神……

珞瑜又想——你承認你老是騙我了……

墨陽說:肯為我做出的諸多改變……

珞瑜閉上眼睛——你是指性取向的改變吧……

墨陽說:肯為我放棄的諸多誘惑……

珞瑜在心裏歎氣——你逼迫我放棄的吧……

墨陽最後說:太多了,真的是都喜歡。

這倒是實話,珞瑜那種被他一眼看穿的心虛,那種被他收拾之後繁華落盡的楚楚可憐,那種被他洗腦後五體投地的神情,凡此種種,那何止是喜歡,簡直是爽歪歪樂呆呆。

這些當然不能說出來。

不過最不能說的,卻是他最初被珞瑜打動,也是讓他身體內部最原始力量蠢蠢欲動的理由——那個沉沉睡去如嬰兒般的恬靜麵容,微微張啟的甘唇,嫩滑的鼻翼和流暢的唇線,就是一個詞,魅惑。

這也是他為什麼總會擔心珞瑜會被人輕薄的原因。

院長又轉向珞瑜:你呢?喜歡墨陽什麼?

墨陽又插話:爸你現在真像個神父……

院長冷冷道:都是父,你想厚此薄彼?

墨陽立刻閉嘴。

珞瑜卻再次緘默。

最喜歡墨陽的一點,當然是他可以讓他依賴。

而這一點,卻恰恰是最讓他難以啟齒也最不想直麵的。

甚至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正被蝶蛹保護的幼蟲一樣。

然而要長大,要飛出去,必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衝破那層蛹,然後離開。

他想到這裏不禁打個冷戰,老爸對他的那番話,原來一直都還在他的心裏不曾消逝過。

難道離開墨陽,真的是證明他可以獨立的唯一方式?

院長麵無表情:很難回答?

珞瑜回神過來:我……我習慣和他在一起了……

這話不僅讓院長失望,連墨陽都似乎很失望。

院長似乎很輕蔑的看了一樣墨陽:我還有事,你們忙。

然後就走了。

上一次電話裏,墨陽一句天生殘疾,深深震顫了一顆老爸的心。

院長大人自認行醫多年,對任何病人都沒有歧視心理,卻在那一刻突然察覺,有些歧視,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

就算說不歧視,也隻是因為事情沒有發生到自己頭上。

然而如何接受,卻還真是個醫學難題。

墨陽已經追了上來:爸!你就憑一句話來判斷事情是很不科學的。

院長遠遠丟下一句:那就拿麻煩你多拿點判斷依據給我看。

墨陽回來,看到珞瑜低著頭,像小時候偷改成績被發現一樣的難為情:你爸是不是對我印象很差?

墨陽苦笑著揉揉他的頭發:放心,就算是印象差,也絕不是因為你這次的表現,而是因為你小時候的那些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