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卻不肯告訴我姓名。”
“……那萬裏獨行……”
我吐了吐舌頭:“那是我……給他取的外號,後來叫慣了。”
“……我們,我們遇上許多事情。他心腸很好,很講義氣,很樂於助人……後來因為要救人……死了。我為救他,與他交換了半個靈魂……他半死不活地被朋友救走,而我被茉莉閣的人救回現實世界。”我靜靜望著窗外:“因為我自己的靈魂不全的緣故,我被找回的身體不能接受,就這樣漸漸死了……”
“……”
“……玄霄,那種感覺很不好,非常不好。人總是這樣,活著的時候會跑會跳,有事做有錢賺的時候嫌累嫌煩,但到了什麼都做不了的時候又希望自己能有事讓自己會累會煩會證明自己……還活著。最難受的是,我最好的朋友雖知我快死了,卻要強作歡顏日日陪我談笑……而我自己知道沒有多少時間了,卻還要在她麵前假裝不知道假裝明天會更好……多少次,我在談笑、慢慢行走的時候忽然停止呼吸摔倒在地,然後又奇跡般地醒過來……”
似乎,玄霄的眸色淡了許多。
我速戰速決。
“後來,我就死了……或者說是,新生了。他們給了我做了個全新的身體,可惜的是他們幫不了我也幫不了我要救的人……因為靈魂殘缺的緣故,我漸漸長大的身體終有一天會不適應,所以他們在無奈之下就把我送到了這裏。”我輕輕一笑:“相救之德,續命之恩,我無以為報,因此自願幫他們。”
玄霄沉吟道:“幫?”
“所謂天道,就是照那些故事中發生的事件一板一眼地去過日子……我要做的事就是違背這種見鬼的天道!我要攪亂那些故事,讓他們無論好壞都要掌握自己的命運。”
電視劇裏的熱血青少年說:“我們我要把握自己的命運!”
小說裏的青少年說:“我們要把握泡仔把妹的一切機會!”
我們要做的事就是,揪住小說和劇集的編導暴打一頓關起來,然後撕爛所有小演員的劇本,告訴他們:“好了,大家合計合計,愛怎麼演怎麼演吧!”
我靜靜看著玄霄凝重的臉:“玄霄,不管你最終是人還是魔,是否是真正的玄霄,我們是師徒、是同伴。若你願承認這一點,無論何時、無論何事,我們都站在你這邊。”
他是孤峰頂上俯視人間的方外之人。他要做神,我們便是神座下的小童;他要做魔,我們便是魔麾下的魑魅;他要做人,我們……
玄霄垂下眼簾,再看向我,眼底已恢複了清明。
“清城,謝謝你。”他說,“但,別以為這樣你就可以逃避明日的早課。”
我一愣——我沒有!我沒有要拿肉麻博同情分免晨練的哇!
“小刹說這個世界也許沒有神。”他很輕很輕地說:“清城,如果你強大得超越了任何人,你便自然成了神。”
玄霄蜀黍不愧是閱曆比我深的怪蜀黍,拎著我的後領將我丟給門外才趕來的、端茶送水的萬裏獨行後就關上門“思過”。
我沒心沒肺地趴在萬裏獨行背上,雙手繞過他的脖頸搶過他手上的茶壺,猛喝了一口:“走啦走啦,渴死了餓死了!”
萬裏獨行背著我下樓時,小馬已站在壁爐前了,他身後站著個發色比較深的、正在與斯內普教授聊天的中年人。這人是馬爾福家的管家,經常在小馬串門的日子裏來“伺候小主子回家”。
黃蓉正將兩個飯盒塞到小馬手中,試圖告訴他那些是給他帶回家吃的早餐。
小馬紅著臉用生硬的普通話說了句:“謝謝……你!”
由於發音不準,他念成了“xuè xuè nǐ(穴穴你)”,我一抖,在黃蓉清脆的笑聲中直接從萬裏獨行背上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