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沮授那種雄壯慷慨的樣子,忽然想起他們這種謀士一生所求便是建功立業留名青史了,而郭嘉在遇見自己之前四處遊曆不正是為了尋找一個可以成事的明主然後成就一番事業留名青史嗎?可是自從遇見自己後他便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基本上沒什麼時間獨當一麵建功立業,這和他當初的理想差太遠了,他不會後悔嗎?
郭嘉不解,“你怎麼了?”
曹昂坐正,認真地盯著郭嘉的眸子,道:“奉孝,如今子泰領柳城,孔明統幽州,元直奪冀州,廣元主屯田,子虞製諸胡,唯有奉孝,一直站在我身後,竟未得建寸功,可曾怨我?”
郭嘉心頭咯噔一下,臉色有些難看起來,道:“慕青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慕青後悔與嘉在一起,所以想要郭嘉出去建功立業了?”
曹昂急忙拉住他的手,解釋道:“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麼?”郭嘉心頭仍有些氣,冷然道,“難道慕青嫌棄嘉寸功未建,不配留在慕青身邊?”
曹昂心頭其實極愛郭嘉,所以才願意忍恥雌伏,所以才會為他百般思量,此刻見他生了氣,心頭不免慌了神,連忙撲上去抱住郭嘉,顫聲道:“你明明知道不是那樣的,我隻是,隻是害怕你將來有朝一日會後悔和我在一起誤了你的平生大誌,我不想將來你怨我……”
郭嘉回抱住懷裏有些顫唞的身軀,低低歎道:“我怎麼會怨你呢,和你在一起的第一日我就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日子了,哪裏還會等到什麼將來怨你?”
曹昂仍有些不放心,追問道:“那你真的不會後悔?要知道,以你的才學,完全可以成就一番大事業的。”
郭嘉安撫的撫著少年的肩背,道:“若是沒有你,我也隻不過換個主子輔佐罷了,如今難道我不算是在輔佐你麼,隻不過我是在暗處罷了。”
曹昂咬唇道:“可是我誤了你揚名天下的機會。”
郭嘉朗朗笑道:“那些虛名,你以為我會在意麼?難道在慕青心中,我竟是那種好虛名之人?”眼看曹昂張口欲辯,郭嘉將手指覆在他微微張開的唇上,繼續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隻是難道到了今天,慕青還不知自己在嘉心中的地位麼?此生此世,除非慕青強令嘉離開,否則嘉決不會離開慕青的。”
眼看懷裏的人兒還在自責,郭嘉索性低下頭吻上那自己肖想了好久的紅唇,手也順勢往下遊走,撫上少年的昂揚,聽得耳畔漸漸亂了起來的呼吸,郭嘉心中有著得意,亂了你心神,看你還怎麼自責……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通往鄴城的大道上走著,明明是八月豔陽天,此人卻將自己從頭至踵全身上下包得嚴嚴實實,不時還左顧右盼一番,這樣的形跡,讓人想不起疑實在太難了。
此人乃是議郎吳碩,奉命前來冀州傳達聖旨的家夥。因著最近慕青的急速崛起,曹操便想派個人過去察看一番,但是又不想折損了自己的人手,剛好吳碩以為又便宜可圖,說不得可以說服這個慕青來勤王救駕什麼的將陛下救出曹賊之後回到東京(即洛陽)然後重整天下呢,於是便自告奮勇的上路了。
誰曾想這個聖旨竟不是那麼好傳的,到了黃河邊上,在那裏戍守的冀州兵硬是不讓他過去,他拿出聖旨來那些大頭兵竟然也不甩他,還說什麼玉璽都沒蓋竟然也敢拿來冒充聖旨,若是再來一次就將他捉拿起來送官的渾話,天下誰不知道現在玉璽在袁術那個反賊那裏,可是沒辦法,他忍著氣又回了兗州一趟讓曹公開了個證明然後總算是過了河,可是那群天殺的冀州兵竟然沒給他發通行證,他怎麼知道冀州對陌生人管製的這麼嚴格,每隔幾十裏一個的驛站竟然要對沿途的陌生人進行盤查,他開始對這個一無所知,被抓住了關了幾十天然後遣送到邊境那些官兵那裏,而且那些人竟然敢對他手中的聖旨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