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呢?
這個問題沒有讓曹昂思慮太久,因為第二天司馬氏就主動找上門來了。
“司馬防長子司馬朗?隻他一人來?”曹昂伸直雙手方便侍女位子更衣,同時皺眉道。
“是的。”衛兵低頭回答,過了片刻,又小心開口道,“還有一個侍從。”
“哦,怎樣一個侍從?”曹昂對這個侍從生出了幾分興趣,能讓司馬氏嫡長子帶在身邊的侍從想來必要其過人之處。
衛兵想了想,低頭道:“沒太注意。”
曹昂擰起眉頭,怎麼身邊竟是些笨蛋呢?走了兩步,覺得身上還是有些異樣,遂對那衛兵道:“打盆冷水來。”
“是。”那衛兵雖然不解,但還是奉令去打了盆冷水。
冷水激得曹昂身子伶伶一戰,不過身上那股慵懶勁兒也少了許多。
曹昂滿意的點點頭,道:“走吧。”
曹昂在回廊間行走之時便看見了那兩個立在前廳廊下的青年,但吸引他目光的並不是那個立在廊下的年輕男子,反而是男子身邊的那個青衣小侍。那人雖然一身下人打扮,可是看那站立之間展現出來的氣度,分明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之子。
曹昂垂目冷笑,司馬氏玩把戲居然玩到他麵前了。
聽得不徐不疾的腳步聲已近快到身邊了,司馬朗轉身朝著來人的方向,恭謹的一揖道:“河內司馬朗見過慕城主。”
曹昂淺淺一笑,同時拱手還了一禮,道:“司馬公子請,慕青俗物事纏身,帶累公子久等了。”
司馬朗抬起頭來正欲說幾句客套話,可是目光接觸到曹昂的臉龐,竟是一呆,說不出話來。他早知道柳城城主慕青年紀不大,可是沒想到竟會是一個弱冠青年。想到對方以弱冠之年做出這番大事業,如今已二十有八(虛歲)的司馬朗不由又羨又愧。
曹昂看著兀自陷入沉思的司馬朗,挑挑眉,目光轉到旁邊的“侍從”身上,正正撞上對方評估的目光,曹昂衝他露齒一笑,不想對方雖然急急收回了目光並且低頭以示恭敬,但臉色從容,不見半點偷窺被人抓包的難堪。
司馬朗畢竟是家教良好的大家之子,失神也不過刹那,馬上就醒過神來,適逢曹昂與他那侍從的目光交鋒結束,曹昂笑吟吟的道:“司馬公子的這位侍從好人才啊,相貌堂堂,且舉止不凡,來日必為一方鎮守,卻不知這樣的英雄姓甚名誰?慕青可有幸結交?”
司馬朗微微不自在的笑道:“城主過獎了,石毅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從而已,豈敢承蒙城主厚愛。”
曹昂眼神一暗,收回了臉上的笑容,鼻孔裏冷哼一聲,目光突然變得淩厲之極,周身氣勢頓時強了不知多少倍,直麵曹昂的司馬朗被他目光一掃,幾乎呼吸不過來。這種氣勢,卻是隻有那種對自己有強大自信,手握千軍萬馬,視人命如草芥的統率一方的上位者才有的威勢。
曹昂眼眸半闔,叫人看不出他眼中閃過的詭譎,嘴上卻淡聲道:“是嗎?”語氣並不強硬,卻叫司馬朗額頭上的冷汗都滲了出來。
好個司馬朗,不愧是名門子弟,雖然背上冷汗滾滾而下,他卻依然挺著腰背,朗聲道:“確實如此。石毅是在下一起長大的貼身侍從,司馬朗焉有錯認之理。石毅不曾讀書,不知禮節,若是因此對城主有什麼不敬之處,司馬朗在此替他向城主賠罪,還望城主看在司馬朗薄麵上高抬貴手。”聲音雖略有些顫唞,一番話卻也說得進退有據。
曹昂隻是不做聲,目光緩緩的掃過“石毅”,卻隻看見他的腦門,至於他臉上是何精彩顏色卻是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