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段(1 / 3)

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隱瞞下去了。郭嘉那麼聰明的人,早就覺察到自己的不同了吧,隻是他卻一直忍著,守著,安靜的等待自己說出來的那一天。這樣的人,這樣的心,自己如何能夠拒絕?

不過,回頭看看郭嘉有些發綠的眼神,曹昂低頭一笑,他是絕不會和盤托出的,因為,他想要將這樣的日子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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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你的夢裏,最後竟是司馬氏得了天下嗎?”

“嗯。”饒是曹昂已經一再精簡,一部《三國演義》說下來還是花了大半個時辰,口水都講幹了,再加上夜色漸沉,他實在有些撐不住了。

郭嘉卻是興奮不已,無論是誰,在聽到關於自己世界的另一個版本的故事都會興奮,何況這個故事還是那麼的精彩!不過,感覺到曹昂聲音裏壓抑不住的疲憊,他還是極力壓下心頭的激動,以及想要與他討論的衝動,安撫的撫上他的後背,柔聲道:“困了就睡吧。”

曹昂“嗯”了一聲,然後雙手雙腳纏上郭嘉的身體,頭也埋進他的肩窩處,悶悶道:“奉孝,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將來我們要一起活到一百歲。”

知道他是因為那個夢裏自己的早逝耿耿於懷,郭嘉親親他的額頭,不在意的答了聲“好”。

是的,他不在意。他從來不在意那些虛幻之事,他關注的隻是慕青的夢裏與現實相關的部分。所以便是聽到宛城之戰夢裏的曹昂被亂箭射死的那一節,他也不擔心,因為他知道自己心愛的人就在自己懷裏。

不過,司馬氏,確實應該留意。

覷了一眼曹昂,卻見他眼睛溜溜轉個不停,顯是對他的輕描淡寫不甚滿意,不由好笑道:“不是說困了麼?”

曹昂掀開被子坐起身來,有些消沉道:“有時候午夜夢回,我都不知道到底是現今一切隻是那個我的一個夢,還是那個我隻是幼年的我做得一個夢,都分不清了。”他這句話說的卻是自己心聲,莊周夢蝶之惑,十餘年來一直梗在心頭,今日說出來,聽的人卻不當回事似的,讓他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全然不著力的感覺。

郭嘉勾唇一笑,欺身壓上曹昂,黑暗中準確無比的吻上那柔軟水潤的紅唇,反複碾磨,直到兩人都呼吸不過來了才放開,喘著氣笑道:“還覺得是在做夢麼?”

曹昂舉起手推開作勢又要壓下來的郭嘉,喘氣道:“別鬧,明日還要見從戈(程武的字,杜撰的),那可不是做夢。”

郭嘉嘿嘿一笑,攬住曹昂的腰壓了下去,同時右手順勢往下,拿住曹昂立起來了的小兄弟,調笑道:“慕青真個不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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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不自在的挪挪屁股,使自己盡量著力得舒服一些,而後抬眼看向對麵濃眉黑臉青年,歎道:“父親那邊的情況我是知道的,且八月北歸之時,我亦親眼看到了中原百姓生活之艱難,隻是天下之大何止兗州,柳城能力亦是有限,從戈所提數目委實太大,柳城實是應付不起。”

程武不動聲色的提壺自斟了杯茶,道:“如今兗州糧食告急,主公再三下令民間不得釀酒飲酒,我等不聞酒味久矣,不料今日得在長公子治下一解酒饞,武心幸甚。”

曹昂昨夜便沒有睡好,今天一大早便起來接受這個家夥的轟炸,實在困得不行,舉袖遮掩著打了個嗬欠,眼淚汪汪的道:“柳城街上所售之酒皆是果物釀製,若是從戈喜歡,南歸之前多帶幾壇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