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人現下`身體不適,沒空見你們,還是過幾天再來吧。”
曹昂皺眉按捺住心中的焦急,道:“我等原是柳城來的大夫,特意為郭大人而來的,小哥還請快快前去稟告你家主人。”
楊安梗著脖子嚷道:“喝!你方才不是說你是商人嘛,這一下子怎麼又變成大夫了,沒用的,哼哼,除非你變成柳城城主,我便幫你進去報一聲。”
曹昂大怒,他自從聽了趙興的消息得知郭嘉病重便馬不停蹄的往漢中趕,近一個月的路程被他硬是被他壓縮到十天,途中還遭遇了一群涼州兵小小的打了一仗,眼下已經接近身體極限快要撐不住了,這該死的家丁還跟他磨嘰!
真想一劍劈死這個愣頭青!
就在曹昂即將爆發的時候,院中傳來一個驚疑的聲音:“主公?”
楊安回頭,看見是他極佩服的趙將軍,既然是趙將軍認識的人,想來是沒問題的了,可是這個人的臉色好難看啊,這應該就是那些柳城過來的侍衛大哥說的殺氣了吧?趕緊縮起身子往後麵躲吧。
曹昂幾步上前,滿臉焦色道:“子龍,奉孝現下怎樣?”
趙雲一臉莫名其妙,他並不知道郭曹兩人之間的糾葛,也不了解郭嘉此番設計曹昂的情況,於是老老實實的答道:“奉孝現下正在後堂品酒。”
曹昂滿臉薄怒,“他都這樣了還喝酒,大夫呢,沒有好好看住他嗎?”
趙雲更加莫名其妙,主公會不會是誤會了什麼。不過秉著君子慎言的原則他決定什麼也不說,還是讓奉孝跟主公解釋去吧。
曹昂三步並作兩步穿過中堂的花廊,到了後堂,他一身塵土,所過之處灰塵無數,衣衫上還有不少血漬,若不是有趙雲陪著,隻怕早被那些男仆女婢們用掃把趕了出去。
此刻雖是隆冬,然而漢中較北方暖上許多,這王府布置精巧,竟然也有不少鮮花爭相鬥豔的開放,平白添了三分暖意。
曹昂匆匆步入後堂,趙雲則去找郭府的管家安排曹昂帶來的那十幾人的食宿,他們一個個風塵仆仆身帶血漬,顯是經過了一番惡戰來的,對於此刻的他們而言,沒有什麼比休息更重要了。
這漢中王府的後堂其實是個挺大的花園,有水有竹有橋有軒,甚是精巧。循著清雅的酒香,曹昂不費什麼氣力便找到了郭嘉。臨水的一從修竹下麵,那人倚著軟榻臥了,一手執書,一手提著酒壇,看上去愜意之極。
有這樣生病的人嗎?
有這樣病入膏肓的人嗎?
曹昂覺得自己糊塗了,連續十天的體力超支讓他的精神有些恍惚,他輕聲喚道:“奉孝——”
郭嘉開始聽見腳步聲隻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畢竟照他想來,曹昂再怎麼快,也得至少半個月的時間方能趕到漢中,因此當他聽見曹昂的聲音,隻疑自己是否實在夢中,狠狠的扭了自己大腿一下,很好,不是做夢。
郭嘉興奮的一躍而起,酒壇傾倒在軟榻上也不顧,“慕青,你——”
“你沒生病。”曹昂看著他淡淡判斷。
郭嘉聞言腳底一軟,差點就這麼軟倒在地,不過他到底無愧“鬼才”之名,很快便反應過來情人眼下似乎有些恍惚,是忽悠他的最好時候,於是一把擁住他,柔聲道:“慕青累了麼?”
曹昂身體有了個依靠,精神便不由自主的鬆懈下來,眼睛也忍不住慢慢合上,“嗯。”
“累了便睡一下吧,有什麼事醒過來再說好麼,我會在這裏一直等著你的。”郭嘉繼續柔聲誘哄。
曹昂畢竟隻是血肉之軀,十天來的體力透支與精神高度緊張已經讓他不堪重負,眼下一旦鬆懈,就是郭嘉不花這番心思,他也會很快睡去。更何況此番郭嘉著力誘哄,因此幾乎是立刻曹昂便在郭嘉懷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