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曹昂有些驚訝的看著丁夫人,他是知道丁夫人恢複了些,可是再怎麼恢複也不至於對自己惡言相向吧?難道是受到刺激所以完全恢複了?
丁夫人看著他無言驚訝甚至有幾分無辜的樣子,心頭怒不打一處出來,也懶得再裝樣子,一把抄起手中梭子向曹昂砸去,“你這個不孝不悌的小畜生!我平日裏是怎麼教你的!居然逼死了你父親!混賬東西!”
曹昂心裏頭五味繁雜,一時反應不過來,傻傻的跪在地上讓丁夫人砸了好幾下才被聞聲衝進來的郭嘉拉開,而郭嘉因為護著曹昂手臂上也被丁夫人砸了兩下。
院外的劉雲等人聽聞不對也衝了進來,卻被曹昂喝了出去。曹昂一手扶著不斷滴血的額頭,
一手拍拍郭嘉肩背低聲道,“奉孝,你先出去。”
郭嘉看著曹昂不斷流血的腦袋,舉袖擦拭了兩下,滿手鮮紅,不過再擔心他也知道現在不適合呆在這裏,於是低低說了句“別讓我擔心”便走了出去。
“母親,您為何如此?”曹昂捂著腦袋,一方麵是因為上麵的鮮血不斷流入眼中極不舒服,另一方麵則是為了在丁夫人麵前示弱。不然,他往日經曆的戰陣受過的傷多著了,也沒見怎麼著。
“你這個小畜生!”丁夫人聲淚俱下,“我往日是這般教你的麼?不孝不悌,目無君父,你讓我怎麼去麵對你九泉之下的父親?我,我現在就向你父親去賠罪,當日是我錯怪他了!”
“母親,”曹昂上前兩步,砰然跪倒然後抱上丁夫人的腿,泣道,“母親,您的孫子剛剛出來,您不去看看嗎?就算母親厭見兒子,請母親看看您的長孫吧。”
丁夫人轉身看著兒子,“長孫,你是說阿恪?”
“是。”曹昂低下頭,有幾分難堪道,“阿恪出生的時候,他娘受了驚嚇,所以身體不太好,兒子又因為戰事,在他出生三天後便一直呆在冀州,再也沒有見過麵。”
“你——”丁夫人張了張嘴,悲歎道,“你們男人,滿心滿眼裏永遠都隻有天下,可是天下那麼大,是征戰的完的麼?你們什麼時候,能想一想家裏的孩子女人?你也想走上父親的老路麼?”
曹昂恭敬地垂著頭,“請母親隨兒子回去,隨時提點兒子。”
丁夫人長歎一聲,看著畢恭畢敬跪在麵前的養子,想起很久以前那個乖巧的孩子,“罷了罷了,我這輩子就栽在你們父子身上了。”
曹昂磕頭,“謝過母親。”
丁夫人清斥一聲,“好了,別裝模做樣了,想讓你母親心疼死麼?”說著拉起曹昂——曹昂自然是順勢而起,然後拿著錦帕給他擦頭上的血漬。
“方才那人挺忠心的,也有膽量,是誰啊?”
“是郭嘉,兒子身邊最重要的人。”曹昂心思電轉,用了個很恰當的說法。
“郭嘉,哦,是那個人稱鬼才的柳城軍師,是與不是?”丁夫人也來了幾分興致,她其實是最近一段時間才完全恢複的,所以知道的事情並不多。
“是。”
“這個人倒是忠心的很,你可不要虧待了人家。”丁夫人很認真的交代兒子。
“兒子不會的。”曹昂忽然覺得自己與母親的對話有些詭異。
“我累了,”丁夫人看了看兒子頭上差不多止血的傷口,“你出去吧,等阿恪和阿宓來了再叫我,我現在先在這裏呆著。”對於曹操的死,她還是有些介懷。丈夫和兒子,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就如同她的手心手背,無論是誰傷了誰,都會讓她痛徹心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