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都逃不了幹係。尤其是皇帝還這樣發了話,隻怕他馬上叫就要麵對天下士人豪族的指斥了。
諸葛亮苦笑,他如何不知道一條鞭法的好處,可是天下初定,人心浮動,陛下卻在這個時候提出變更稅法,叫那些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了的士族怎麼想?
可是,作為丞相,他現在唯一可做的就是幫陛下想怎樣堵百官的口。
崔琰默默的站起來,他知道曹昂今天這話其說多半是說與他聽的。不管怎樣,作為天下望族之首的崔氏在皇帝身邊的代言人,他永遠隻能代表士族的利益。就算他內心一千一萬個願意,他也隻能為了天下士族的利益站在曹昂對麵。
他們之間的距離,因為他的出身,注定了隻能越來越遠。
“陛下,”崔琰抑助胸腔中的歎息,上前兩步攔住曹昂道,“此事宜緩不宜急,之前軍中改製,天下士子已有意動,萬望陛下三思!”
曹昂定定的看著崔琰,崔琰亦毫不相讓的迎著曹昂的視線,眼中滿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著,兩人對視半晌,曹昂無奈苦笑道:“季珪,朕豈是那不識事理不知輕重的人,此次不過是預演罷了,不會真的施行下去,隻是給大家通下風罷了。奉孝那裏有份秣陵太守司馬懿送上來的折子,你看看吧。”
“是,陛下此行大善。”崔琰達成了自己的目標,卻並沒有多高興,隻是麵無表情的讓開。
曹昂看著這個當年含情帶笑的貴族公子如今的冷麵中尉,心頭也有幾分愧疚。他還記得當年崔琰笑吟吟的跟自己說要自己代他向姐姐提親,可是一轉眼,姐姐卻被父親嫁給了劉協。他清楚地記得,當自己告訴他這個消息時,他那聲輕輕淡淡的“原來終究隻是奢想啊!”
向崔琰點點頭,曹昂回頭跟郭嘉例行的說了聲,“我走了”,在看到郭嘉的含笑點頭後即便轉身離去,錯失了崔琰那瞬間悲涼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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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怎麼樣了?”曹昂輕輕走進椒房殿,溫溫淡淡的問。
南燕還來不及回答,一個略帶責備的聲音已經從內殿傳出來,“你還知道回來,堂堂的大魏天子,跑到臣子家中議事,像什麼話?自己的皇後懷孕了,也不知道關心一下!”
“母後。”曹昂略帶幾分撒嬌的語氣轉過身來麵對著太後,“宣室裏你們都把兒子看的緊緊的,什麼都不讓做,兒子隻好向外發展了,再說了,兒子不是不知道麼。”
“你啊!”丁太後麵對這樣的兒子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得上前來恨恨的擰了擰兒子略微蒼白的臉頰,“都是皇帝的人了,別老是讓人擔心。”
“知道了。”曹昂微微的噘了噘嘴,“母後也回去休息著吧,阿宓這裏有我呢。”
丁太後歎了口氣,“好了好了,老婆子這就回去,不礙著你們。”頓了頓,看見兒子故作委屈的表情,又忍不住輕笑出聲,“你啊你,我知道你們男人的心,總是大的,可是別忘了阿宓總歸是你的皇後才好。”
“兒子知道了。”曹昂乖乖應下了。
“要是真的有了可心的人,便帶進宮來吧,皇後也不是不能容人的。整日在外麵溜達,像個什麼樣子!”丁太後有幾分埋怨的道。
“母後說的什麼話!”曹昂嗓子一噎,稍稍在心頭模擬了一下郭嘉進宮的情形,一張俊臉立馬扭曲了,決口否認道,“沒有這回事!”
太後似笑非笑的看了兒子一眼,“你說沒有就沒有吧。”頓了一下,又正色道,“進去看你的皇後吧,那裏還有你的兒子呢!”
曹昂訕笑著送走了丁太後,方才往內殿走去。早在踏進未央宮的時候,太醫便已經詳細報告了皇後的情況,無非是氣血兩虛鬱結於內,然後一不小心動了胎氣罷了。也說不上什麼根治之類的,隻能盡力休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