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我沒回話。

他的指爬上我的手臂,在昨天被他勒得發紫的位置上停下,問我,“是我抓的嗎?”

“恩。”

“我還做了什麼奇怪的事?”

“沒有。”

“沒有哭?”

“沒有。”

“沒有說奇怪的話?”

“沒有。”

“那就好。”他似乎鬆了口氣,對我道,“放我起身,我給你上藥。”

我卻抱著他不肯放手,“妖孽,”我低聲問他,“一定要做到那種程度,才能解你的恨嗎?”

他的語調,在瞬間變冷,“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感覺他要甩開我的手,我急忙摟緊了些,“求求你……”我低聲哀求,“我,隻問一次。所以,求求你。”

他沉默下來,許久許久。

“我,隻有在恨著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活著。”

我徐徐地,將抱著他的手放開了。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上藥。”他扯掉我的手,從水裏起來,隨意披了件衣服在身上,拿過藥箱便給我上藥。他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但上藥的動作,卻是極輕柔的。

那以後我們誰也沒有說話,枯坐到點,妖孽自顧起身穿了官服,轉身出門。

“主人。”我看著他的背影喚。

他轉過來,有些不習慣地應了一聲。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喚過他了。

我望著他笑,“第三個任務,我完成了。”

他愣了愣,而後“哦”了一聲。

我繼續笑,“慢走。”

他又“哦”了一聲,走了。

我隻在他的身後,一直笑到有淚落下來。

李平、琳兒,你們過得好不好?我好像不太好。原先隻是沒了自由丟了身體,現在,連心都賠進去了。

第72章 第 72 章

很快便到了皇帝的壽辰,這是這個國家除了春節以外最盛大的節日,宮中要連慶十日,全國各地的官員都會在這十日內趕到京州城,覲見聖上。

這十日中最重要的也是唯一跟我有關的一日便是皇帝生日當天。這一日裏皇帝先在大慶殿中接受百官朝拜,而後帶著文武百官,到天壇祭祀先祖。入夜之後宮中便開始舉宴,祭祀過後皇帝便會帶著百官入席,而這宴席是可以攜眷前往的。

據說一年中,也唯有這一天,素來低調的皇後娘娘才會在眾人麵前露麵,並且她依舊不會出現在百官麵前,隻是會在皇宮內院,另外搭一個戲台,與朝中命婦一同飲宴。而我作為子爵夫人,朝中四品官員的妻子,自然也在受邀者的範圍之內。

我並不十分想去,一來總覺得任無月生得太妖不宜出門,二來有點怕遇到太子妃,橫生枝節。但這種宴會不是我不想就能不去的。所以為了防範萬一,進宮之前我特意偷偷回了趟相府,請教右相夫人出席宴會應該如何著裝和說話。

右相夫人笑得和藹,“月兒勿憂。皇後娘娘一向深居簡出,性子和順,不會為難人的。至於穿著……”她將我細細看了一遍,道,“月兒盡可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無需擔心搶了誰的風頭,因為皇後娘娘在的地方,沒有人能蓋過她的風華。”

於是本來不怎麼想去的我聽到這話立刻改變了主意。早就聽說這位皇後娘娘美豔無雙,還不知美到什麼程度,能讓女人都衷心讚歎。

太子和妖孽負責壽宴當日的護衛,所以壽宴前三天,妖孽已經搬到兵部以便隨時候命了。

我隻要在壽宴當日申時以前到達皇宮即可。早早地我就讓馬車將我送出東大街,在街口一直等到相府的馬車出現,我便上前把馬車攔下,纏著要跟右相夫人共乘。

右相夫人見了我自然是高興的,況且右相大人已經跟皇帝祭祖去了,又不能跑回來阻止我們的母女情深,所以我便高高興興地巴上右相夫人,一路跟著她進了皇宮。

皇宮輝煌自是不消說,隻是地方寬敞,宮宇之間又極其相似,若是無人引路,很容易迷路。七拐八繞地來到宴會大廳,便有一串兒宮女盛裝迎出,將我們引到各自的座位之上。我的品級跟右相夫人差得太多,被迫在離右相夫人很遠的位置坐下。我有些不太高興,可憐兮兮地望著右相夫人。

右相夫人無奈地看著我,不著痕跡地點了點自己的唇,示意我將噘起來的唇壓下。

宴席很是氣派,一人一席,上置果品酒菜,十分豐盛。宴廳對麵,架起一座幾丈來寬的戲台,雲錦鋪地,幕布鎏金,很是奢華。

我小心地拿眼去看過四周,沒有發現太子妃劉盈的身影,於是稍稍心安,低調地把頭埋了下去。

坐了一會,便聽太監唱諾,“皇後娘娘駕到——”

我不知該做什麼,於是拿眼去看右相夫人。卻見她徐徐起身,走下座位。那些個品級比她低的命婦在她起身之後才跟著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