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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醒來時神清氣爽。
我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身體狀況越來越好了,那個何田田,難道真的能讓我活下去?
我沉思一會,走出房間,沒有敲門,我直接推開了隔壁的房門。
隔壁房間貼滿了符紙,牆上柱子上無一遺漏,房間裏散放在各處的油燈讓門窗緊閉的房間亮如白晝。屋子當中放一張兩丈來寬的紅木桌子,桌上堆滿沒有畫過的空白符紙。何田田正坐在桌旁,用毛筆點著朱砂畫符,時不時抬起另一隻手掐指算著什麼,一邊算一邊畫,甚是用心。
我站在門開打量了好一會,她才發現我。
抬頭看我一眼,她又垂首繼續畫符了,不過並沒有不理我,“你想進來就進來吧。不過記得關上門,要不風會進來,把我的符紙吹得到處都是。”
我於是掩好了門,走了進去。
她拿筆頭指了指桌旁另一張椅子,“坐吧。”
“不介意我問你幾個問題嗎?”我禮貌地開口。
她抬頭朝我笑了一下,很爽朗地答,“你隨便問吧。”
我看了看她,不確定地問,“你真能救我?”
“當然!”何田田一拍胸脯,驕傲地回我,“你別看我年紀小,隻有十八歲,但是我青出於藍更勝於藍,我的本事可是整個家族最厲害的!”
“是嗎?”我低聲呢喃,而後繼續問,“那你準備怎麼治好我的病?”
“你沒有生病哦。”何田田說到本職工作,幹脆放了筆,對著我侃侃而談,“你這種情況,確切地說,應該叫壽盡。”
“壽盡?”從來沒聽過這個詞的我表示不解,“是壽終的意思嗎?”
“不對不對!”何田田連連擺手,“我怎麼跟你解釋呢?”她沉吟一陣,左右顧盼一陣,從拿過了擺在旁邊的一盞油燈,放到我麵前,向我解釋,“一個人的壽元就像這盞油燈。燈芯燒沒或者燈油耗盡,人就死了。一般來說,一盞油燈可以點四個時辰。就拿我手上這盞來說,如果它燃了四個時辰,或者三個半時辰,甚至五個時辰,就是壽終。但是,如果它沒能像其它油燈那樣安安穩穩地燃燒……”
何田田一邊說,一邊抖了抖手上的油燈。燈油潑出大半她才住手,將油燈重新放在桌上,她繼續對我道,“現在,它隻能在燃一炷香的時間,這種情況就叫做壽盡。懂了嗎?”她長篇大幅地解釋完,殷切地看向我。
我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將話題的重點拉回來,“那你預備怎麼救我呢?”
她又開始糾結,“我怎麼跟你解釋呢?”
我耐心地看她糾結完,開口之前還特意喝了好大一口茶潤喉嚨。
將剛才那盞油燈放到我麵前,她開始了細致的講解,“你看,如果一盞油燈燃到盡頭,你還想讓它繼續燃燒的話,有兩個方法。第一,給它換根燈芯,用我們道家的話來說,就是移魂。”
我止不住怔了一下。
她敏銳地察覺到我的異樣,了然地笑了,“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任無月,而是被安長風用移魂之術安放在任無月身體裏的魂靈。但你肯定不知道其實移魂之術難度極大,目前我所知能夠成功的,幾乎都是因為僥幸。你也不例外。安長風跟我說,當時他根本就沒想過會成功,而且他當時根本就不關心你的死活,所以才能放膽去做。雖然我覺得他能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但他很堅持地說,現在的他太在乎你的安危,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她歇了一會,繼續道,“第一個方法行不通,隻能用第二個法子了。第二個方法就是給油燈加油,亦即續命。可是每盞燈的燈油都是有限的,所以要給你加油的話,隻能這樣。”她說著,又從旁拿了一盞油燈過來,而後將那盞油燈裏的燈油倒到我麵前的油燈裏,“為你續命的條件之一,就是一個願意為你折壽的人。你現在明白我預備怎麼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