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江子看著陳軒，許久，他那嚴肅的表情突然緩和開了，露出一個笑容來。
“好吧，不過你可以想清楚，這是一場絕不可能勝利的戰爭，你一旦牽扯進來，除了戰死或被俘虜，這是一條被岩牆堵上了的道路，是一個死胡同。”
陳軒卻是笑了笑。
“那就去打破那麼岩壁，給自己看出一條路吧。”
顏江子聽了，卻是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
“血肉之軀怎麼可能打得破天地之力呢。”
“但修煉，本不就是一條逆天而行的路嗎。”
顏江子聽了這話，不由得愣了一下，半天沒有給出回答。
見狀，陳軒輕輕一笑，然後便接著說道。
“明知道不可戰勝，明知道不可實現，明知道不可改變，但仍舊努力去戰鬥，去實習，去改變，這不就是修煉者所做的嗎。”
陳軒語畢之後，便是兩人許久的沉默，四周偶爾有一些細小的聲響傳來，來證明時間還未凝固住。
不知過了多久，顏江子微微歎了口氣，帶著臉上略微悲傷的表情，緩緩的開口說道。
“逆天而行，是啊，這不正是我們一直在做的事嗎？”
顏江子的口中雖然這般說著，但陳軒看得出來，這番激烈的言語並沒有給顏江子帶來任何的幫助，而且似乎還讓他更加確立了自己的失敗。
見到這一幕，陳軒也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已經把腦海之中最能激烈人心的話拿出來說了，但顏江子卻依舊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樣，他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隻得和顏江子一起，抬起頭看著被燒得不成樣子的劍靈塔，沉默著。
又過了一小會，那些去召集弟子的長老們陸續回來了，身後帶著為數不多的，尚未對神劍門產生叛變之心的弟子。
經曆了叛變一事之後，短短幾天的時間，神劍門的弟子，便從一個星期以前的巔峰，五六萬人，變成了現在的一萬人不到。
而且這些弟子，良莠不齊，大部分為外門弟子和雜役弟子，隻有少量的內門以及核心弟子。
顏江子緩緩走上前去，走到一個門板高台之上。
這高台是空長老剛剛提前過來，為顏江子臨時搭建的，由幾塊木板疊加起來，做成了一個小高台的模樣。
顏江子便站在這個小高台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所有人。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今天，我隻有兩件事情要說。”
弟子們聽了，立刻將原本雜亂無章的隊伍自主排列開來，然後紛紛挺直了腰板，雙眼直視著顏江子，表現出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
而一旁的一個不明真相的長老，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忍不住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似乎是在對弟子們的行為表示如同和讚可。
顏江子看著那些明閃閃的眼睛，就這樣盯在自己的身上，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話了。
但他知道，這可能是關係到他們所有人生死存亡的大事，今天就是要背上千古罵名，他也要開口說出一切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