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一看，偌大的體育館裏也就一百多號人，其中有三個還是正在偷懶的保安。橫幅都是用透明膠帶站在牆上的，寒酸得可憐。
籃球場上的一百多個人稀稀拉拉，還有不少人不耐煩地在原地來回踱步，準備拿了簽名的書就離開，當然這樣做的基本都是男生，應該都是替女朋友來買書的。
“籃球場中心那裏很吵，凰瑟曼華老師應該就在那裏吧。”我看向人最多的地方，那群人中不斷地傳來驚呼聲和拍照聲。在場的一百多個人幾乎全圍在那裏，我和趙湘怡看不到裏麵是什麼人。
“這可是凰瑟曼華老師第一次舉辦簽售會，也是她第一次在公眾麵前露麵。”穿著玩偶裝的趙湘怡激動地蹦了兩下，“不知道畫出《By》這種神作的漫畫家到底長什麼樣子，我一定要跟她合照！”
我輕哼一聲。八成就是那種滿臉痘痘戴著黑框眼鏡身穿舊毛衣一看到自己中意的腐向cp就嘿嘿直笑流口水的資深宅女吧。
我看了看在場的那些男生，他們都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不停地在給各自的女票打電話說明情況。見此情狀，我深深地為自己見識短淺而感到悔恨。
為什麼我要女裝啊！
我完全可以用給女朋友買漫畫這個借口來這裏啊！說起來，本來我是以為來BL漫畫簽售會的人都是腐女，我一個男生來這裏會很尷尬，我當初可沒想到這裏會有這麼多男生啊！
就在我咬牙跺腳暗自後悔的時候，趙湘怡推了我一下，“天燈，發什麼呆呀，快走啊。”
“哦。”我沮喪地邁出了沉重的步伐。
“記住，一會你也要買一本哦。”趙湘怡小聲提醒道。
“為什麼？”我有些疑惑，“你自己不買嗎？”
“我當然要買。”趙湘怡說出了很著名的肥宅發言，“不過，你買的那本我用作收藏，我自己買的才是實際拿來看的。”
“那你自己去買兩本啊……”
“簽售會上，一個人買很多本是會引起別人不滿的。”趙湘怡解釋道，“這不符合規矩。你想啊，如果你一個人買了多本漫畫，等輪到排隊排在後麵的人時書就有可能售空。所以很多簽售會都會要求每人隻能買一本。”
“但是這裏人又不多。”
“好啦好啦，聽話。”趙湘怡摸了摸我的頭，“乖乖買書，過後我給你買零食吃。”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拉著她走到人群中間。
“哇！是咕咕嚶！”旁邊有個腐女指著趙湘怡，驚訝地叫了出來。
“完成度太高了！”
“這套咕咕嚶的玩偶裝是在哪裏買的啊？”
趙湘怡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我的視線迅速在這群腐女臉上轉過一圈，確實有熟麵孔，有九中的人。讓我很意外，我們高一五班的班長就在其中，不過因為這個女生一直對萬初晴有一些敵意，我就沒怎麼跟她說過話，她跟我也不熟才對。
但現在，我和趙湘怡還是要盡量避開熟人，以防被同學察出端倪。
在腐女們驚豔的目光中，我和趙湘怡來到人群中央的小桌子前。
桌子上擺著一摞一摞的漫畫新作，旁邊架著一台攝像機。一個小蘿莉一手拿著話筒，怯生生地站在桌子後麵，瑟瑟發抖地跟粉絲們交流、合影。
白發，藍瞳，黑色Lo娘服。
公良疏雪？
我一下子懵住了。
站在桌子後麵怯怯地跟粉絲握手的女孩，毫無疑問是公良疏雪。那個被我從人販子手裏救下來的白發小蘿莉。
什麼鬼！
BL漫畫家凰瑟曼華，居然是公良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