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她緩緩敘述中的孤苦和堅持,一路旁觀裏的期待和彷徨,雖然她一直知道,她的不肯放手的執著,但是第一次,清楚地聽見她說出已經絕望之下,仍然倔強的希望。

尹執心都聽見了。她想要了解的,害怕清楚的,她都聽見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覺得自己在蘇醒,一邊是彷徨期待,一邊是痛苦掙紮;一邊是對身邊低沉著嗓音敘述心路的人的渴望,一邊是冰封沉睡許多年不願看清楚的回憶。

她想叫鬱傑停下令她揪心的述說,又顫唞著希望聽見更多,更多她們平日互相知曉卻從不敢提的心事。

小小的不安變成非常的煩躁,尹執心冷白的小臉像極地將融的寒冰,在意識遊移中漂浮。

“……還好,她們還是在一起。”鬱傑轉動著手裏空空的杯子,看著對麵的兩個人,一雙美目流轉,明明滅滅亮著許多情緒。

蘇航和粵然對望一眼,默契地相視一笑。

她們從來不知道,那些記憶裏熟悉的坑坑窪窪,在朋友眼裏原來隻是這樣小有波瀾的平順道路。

鬱傑的聲音停止,四個人忽然陷入集體的沉默。

蘇航想起以前的事情,思緒紛繁,有一種路過的甜蜜,她又伸手去拿那杯甜得發膩的繽紛夏日,卻被粵然眼疾手快地抓住。

“讓你別喝冷的,聽不見?”粵然趁機握住愛人的手。

“我想喝點甜的嘛,而且放了這麼久,冰都化了。”蘇航和愛人十指相扣,無辜地眨眼。

粵然不買她的帳,手指一彈招來侍者說:“上熱飲和甜品吧。”

侍者背著手領命而去,粵然對鬱傑和尹執心說:“喝點熱的,會舒服些。鬱傑,今天真該讓你買單。我早就知道,你拐她去酒吧是有意的。”又伸手把冷飲拿得遠遠的,寒著臉警告嘟嘴的孩子:“乖乖等著,不許喝這個,聽見沒有?”

蘇航撇嘴,不滿地點頭。

尹執心看著,覺得原本膨脹的意識在漸漸撕裂。

鬱傑饒有興味地笑:“你們這兩個人,大概從來沒有鬧過分手?”

粵然冷峻的表情變為壞笑,捏著孩子的手得意地說:“鬧分手,我倒是不怕,就怕有人跑不了,賠了夫人又折兵。”她想起蘇航的“補償”,止不住地低聲哼笑。

鬱傑琢磨著粵然的話,偏頭不可置信地看蘇航:“你們,分過手?”尹執心也從自我意識的掙紮裏分出神來注視蘇航,清冷的眼神中帶著疑問。

蘇航的臉瞬間通紅,看看尹執心又看看鬱傑,隻覺得無處可躲,一向依賴的粵然又這麼可惡,她恨得甩掉她握住自己的手,扭頭看向窗外。但夜裏玻璃反射室內的燈光,她沮喪地還是隻看見一張壞笑的臉。

粵然眼裏閃過一抹霸道的光,晃一晃自己被甩掉的手,對鬱傑說:“看,這就是分手。”然後,她迅速又用力地把孩子的手攥回自己手裏,沉著聲音問:“夜景比我好看?”

她最討厭她推開或者甩掉之類的舉動,蘇航知道。於是她投降了,無奈又溫順地說:“哪有夜景?窗戶上的還不是你的影子?你最好看,影子也好看!”

“影子哪有真人好看?轉過來。”粵然滿意了,笑著命令。

鬱傑眉開眼笑:“這就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粵然無可無不可地說:“算是吧。”她看著孩子臉紅,忍著笑不再解釋。

尹執心覺得更加難受,隻想離開。

侍者把熱飲端上來,她捧一杯溫熱的紅茶在手,眼前霧氣彌漫,冰冷的裂縫中,一線溫熱緩緩淌過麵頰。

蘇航喝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