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坐著,也是一身的汗。剛寫了幾筆,一片黑影就遮住了她的習題冊,抬頭看,原來是李銳。
“出來下。”李銳友好的朝冬瓜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對清源說。
清源收拾好桌麵,這才跟著李銳到了教室外麵。
月亮像個燈泡一樣閃閃發亮,照的低矮的灌木叢都難以神秘。空氣中漂浮著水汽,熱氣,就是沒有風。
“什麼事啊?”清源黏糊得渾身難受。
“校際交換生的申請聽說你也報名了?”李銳雙手叉腰,帥氣的站在台階下麵。
“噢,那個很早就報了。”清源站在台階上,看得到李銳額頭有些亮晶晶的汗。“怎麼了?”
李銳不語,低頭歎了口氣。
“怎麼?”清源皺眉,“去也不過半年時間,應該很快會回來啊。”她解釋。
李銳摸摸頭,然後仰頭看台階上的清源,靜夜中雙瞳反射著月亮的光輝,閃閃發亮,他唇角微揚:
“我也報了。”
單清源站得高高的,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掩藏不住喜悅的男生,她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如何說,蟋蟀在草叢中死命的喧囂,天熱得要命了。
考完,自然皆大歡喜,成績還沒有出來當然有一個暑假可以瘋狂的玩。
寢室裏早就有人忙著整理行李準備回家。
冬瓜北方人,大名董放放,因為喜食各種類型的瓜,故名。這會兒,冬瓜正愁著火車票的事情。正逢各學校放假,買車票著實麻煩。
“當初學生會幫忙組織訂票的時候你又不說。”單清源特意換了條白色連衣裙,綠色的小碎花鋪滿其上,想到一句廣告詞,清新爽潔不緊繃。
“我老鄉說能搞到票子的麼,現在還沒個消息,急死人了。”冬瓜坐在床沿唉聲歎氣,順便把一堆書放入書包。清源嘲笑過她,說到了暑假肯定沒時間看書。冬瓜還狡辯帶著也是一種心安,自己安慰自己。
清源看了看外麵毒辣的太陽,還是決定帶把傘去。
“你都不擔心回家的車票麼?”冬瓜抬頭看清源花蝴蝶一樣的在寢室裏穿梭,“穿這麼漂亮出去勾引人啊?”
清源白了她一眼,表示不於她計較,心情極好的蹦出了寢室:
“拜拜,冬瓜,我去吃哈根達斯!”
身後立馬遭遇一個維尼熊抱枕,還有冬瓜撕心裂肺的喊叫:
“有好事也不帶我去,你真不夠朋友單清源!”
冬瓜曾滿臉崇拜的看著南京東路上那家掛了紅招牌的哈根達斯專賣店,也曾一邊吸口水,一邊壯誌淩雲的宣稱:
“以後一定要進外企!一定要拿高工資!!一定要來哈根達斯辦生日會!!!”
單清源大笑而逃。
流水說:
“敗給你了,請你吧。”
下了地鐵南京東路站,走了幾步,在大太陽下麵暴曬的南京東路依舊熙熙攘攘。清源眯著眼便看到了那塊醒目的紅色招牌。
流水早在那兒等了,黑色的T恤,短短的發染了棕色。清源進門被冷氣吹得打了個哆嗦,就看到流水坐在靠窗的位子朝她招了招手。
清源微笑,不由自主。
流水懶洋洋的靠著椅背,給了清源個無限懶散的笑容。
清源走過去,那日夜色中的流水顯得那麼得不真實,以至於直到今天真真切切的再次看到她之前,清源都會懷疑那個夜晚是不是她某夜夢中的幻覺罷了。
流水更瘦。左手雷打不動的一隻護腕,這次是白色的,阿迪達斯。
“笑什麼?”流水等清源坐下,湊上來問,“我今天可把我全部家當都帶來了。”
清源低頭笑,看見桌麵下的宣傳廣告上清清楚楚的標著3個數字:168。
“你真的不怕我吃窮你?”清源就是覺得和流水聊天很輕鬆,就算他們已經整整分離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