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段(1 / 3)

流水在她回來的時候一般都在睡覺。

清源習慣性的上樓摸摸她的額頭,然後下樓去廚房煮粥,接著開始打電話。

清源電話非常多,特別是這段時間,除了打回家問問清流的情況,其他的基本上用的都是英語。

每次清源打電話的時候都會壓低聲音,然後跑到窗邊或者廚房。有一次流水醒來還聽到了清源低聲的詛咒。

流水知道哪兒不大對勁了。

一日,梅雨難得放晴。清源替流水在陽台上放了藤椅:

“我們看星星。”

星星自然是沒有的,雲層厚厚的,代表明天還是會下雨。四周裝滿了玻璃的陽台能清晰看到八佰伴閃爍的亮燈。

清源坐著削蘋果,然後將蘋果皮拎起來,皮不斷,她便開心的笑。

“Sam最近好麼?”流水忽然這樣問。

清源笑起來:

“能怎麼樣?還不是這樣。”

“他什麼時候來上海?”流水接過清源削好了皮,切好了並插上了牙簽的蘋果塊。

“估計不會來。”清源回答。

“不來?把你們兩個放在這裏,自己不過來?”流水挑眉。

清源好像早就知道流水會問,她坐在小凳子上,抬頭看流水,咬了口蘋果,微微笑卻就是不回答。

她像個大孩子一樣似乎在頑皮的挑釁流水。

流水摸了摸鼻子:

“你再不回去,清流不是既沒爹又沒媽了?”

清源也點了點頭:

“所以我準備明天回去住。你別想我阿。”

她的話說得那麼自然,流水不好反駁,也反駁不出,隻好勉強笑了笑。

夜已經來了,隻是這房子被外麵的燈光照的恍如白晝。

清源抱怨了句:

“一點都看不到星星呢。我別墅那裏每天晚上都看得到。”

流水笑:

“誰叫你住鄉下。上次清流出事了你就知道別墅有多好了。”

清源臉色沉了沉:

“那天我真得很害怕他出什麼事。”她的聲音低下去,“我隻有一個孩子。我怕他又成為我錯誤的犧牲品。”

“又?”流水敏[gǎn]的注意到。

清源抬起頭,眼眶中已經溼潤:

“你知道李銳和我的事了吧??”

見流水點頭,她含淚無奈笑了笑:

“我犯了個很大的錯誤,然後好像控製不住似的一路犯下去。”

眼眶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翻滾下她光滑的臉頰。流水伸手撫摸她的發。

“我發現我懷孕了,但為了出國,我還是去墮了胎,可是看著那堆血水,我後悔了。”清源平靜的敘述著,卻止不住眼淚泉湧,流水將餐巾紙遞給她,“於是我發誓,我要有個小孩,我要好好對待他,我要彌補我之前所犯的罪孽。”

清源抬頭看流水,黑色的雙瞳被潤濕了,閃閃動人。

“流水,你知道麼我現在是基督教徒。”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Sam讓我入教的。”

“Sam是個好丈夫對麼?那些錯誤成就了你和Sam之間的姻緣,讓你幸福美滿,所以說古人很厲害,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種話都想得出來。”流水撫著她略卷的長發,逗著她。

清源果然笑出來,她從流水手中搶過餐巾紙擦眼淚。

“我和Sam,也是我一時鬼迷心竅犯的錯誤之一罷了。”她低著頭輕輕地說了這句話。

流水撫著她長發的手停了下來,看著她如象牙般精致的額頭。

“我現在正在彌補這個錯誤。”清源仰頭看流水,不躲避不退縮,看進流水眼中。

流水皺眉,流水知道自己的預感一向很準,流水有些惴惴不安的開口:

“怎麼,彌補?”

“正在辦離婚手續。”清源說,然後勝利性的微笑。

光影閃爍在清源的笑容中,本不該是笑的場合,所以顯得特別的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