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東西濃濃化開了水,沿著五髒六腑蔓延到全身。
安諾定定看著路斐特,眼神柔和下來,帶著他慣有的平靜,道:“路斐特,好久不見。”
路斐特回給安諾一個大大的白眼。
他勾起唇角,邪笑了一下:“好啊,很好!”完全忘記現在自己還是個**小童,在還沒張開的帶著點嬰兒肥的臉上做這麼高深的表情,安諾見了差點沒笑噴。
安諾強忍住笑,奈何忘記自己額頭上還有一層特質的抬頭紋,忍笑的時候那抬頭紋就抽了兩抽。
路斐特惱火地又踢了一下茶幾:“想笑就笑!看我現在這麼**還鴨子嗓開心了是吧!?”
安諾咳了一聲,恢複淡定的表情:“沒有,絕對沒有。”
路斐特:“真的?”
安諾:“嗯,我其實就是好奇你**有沒有長,別最後哪裏都長回來了,那裏沒長回來,回爐重造已經基本不可能了。”
路斐特:“……”
接下來的幾天,路斐特都沒有再理安諾。
明明兩人前前後後加起來隔了有三年沒見,但是他們之間似乎就是有這麼一種氣場,不會因為時間和距離而變得生疏。
路斐特跟個小孩子一樣鬧脾氣,鬱悶得天天在二樓花園蕩秋千,安諾就每天買一樣玩具上來逗他。為此路斐特又發了一通火,指著安諾的鼻子道自己不是小孩兒。安諾之後不買玩具了,用二樓空中花園裏長出來的綠蘿藤編了花環戴在路斐特頭上。路斐特更加火了,又指著安諾的鼻子罵道——給戴個花環他忍了,綠色的是個什麼意思!
路斐特的性格中還帶著作為孩子的那部分任性和別扭脾氣,這是路斐特之前所沒有表現出來的。
安諾將其視為對路斐特童年的補償,之前他就想過,自己沒有參與到路斐特的童年是個讓人遺憾的事情,現在剛好是個機會。
亞瑟被殺的消息很快流傳了出來,官方卻還沒有任何解釋,至於聯合國的幾個高管,卻沒有任何消息流出來。
珈藍的監控在無形中加強了好幾倍,對路斐特和安諾來說,這種監控等同於沒有,他們幾乎不使用虛擬網絡。
安諾和路斐特暫時在珈藍住了下來,其實現在離開回到耶路撒冷也不是不可以,但他們兩人同時緘默沒有提這回事。
路斐特是這麼想的——難得有個二人世界,傻缺了才這麼快回去。
然而就在他們住下的第二天,一隻電子鳥銜著封紙質信飛到了二樓的空中花園。
信箋的抬頭隻有兩個字——老師。
安諾一下子就想到,這是安米亞的來信。
信並不長,然而傳達的訊息卻足夠他們消化很久——
一個遠星球的當地居民因為黑洞磁場的波動不得不遷徙,因為當地內部的民/族矛盾分裂成了兩派,一派想加入聯合國,一派則是虔誠的宗教徒。
安碩為願意加入宗教的那一派安置了一個小恒星。但是遷移的過程中發現有很多人並不是宗教徒,負責遷徙的主教安排了時空梭將那撥人趕出了飛船,打算讓他們回到本土星球。然而黑洞磁場的波動很大,那撥人在回去的途中遭遇了粒子風暴,差點喪命,幸好安米亞遊曆途中剛好經過,救了下來。
總共342人。信的最後是安米亞的疑惑——
老師,我其實從來沒有懷疑過宗教的存在,也能理解宗教在發展幾萬年過程中的興衰以及改變。您曾經告訴我,宗教應該是包容的,無論信教與否,所有的星際民眾都是我們的子民。
神眷顧所有的人。縱然這個宇宙中根本不存在什麼神。
可是您能告訴我麼,是什麼讓宗教成為一種矛盾的存在,讓一個主教不顧342人的生命穿過粒子風暴中心回到即將毀滅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