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繹隨手掏出個什麼東西,甩在桌上。“喏,你那房子的鑰匙,他讓我還給你。”
明白了吧?
“本來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用說誰對不起誰的。”秦繹兩手擺在麵前,“不過你呢,就總是這個樣子。想去撿芝麻,又忘了自己抱著西瓜……從一開始都是這種黏黏糊糊,因小失大的個性。我奉勸你,還是為人為己,都留一分臉麵。”秦繹望著沈吳,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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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改,這都不到三天了,印刷都來不及,還怎麼改曲順啊。”工作人員抱怨著。
秦非的低氣壓掃過一大片人,中槍的人閉了嘴,怨聲載道地默默走開。
“你怎麼回事啊?”秦繹從後麵走過來。“這個已經定好了,剩下最多現場調整一下,不要一心血來潮就亂動整個結構,早幹什麼去了?”
“反正我現在決定了,這首曲子取消。我一個人的solo,取消掉也沒影響吧?”秦非掩飾不住地焦躁。
是啊,隻有三天了。自從那件事發生以後,工作停擺了幾天,一切卻又很快回到了正軌——秦繹說公私要分清楚,再有什麼私人恩怨也好,絕對不要影響音樂會呈現在大眾麵前。
畢竟票已經賣光了,作為音樂人,擺在現下最重要的是前來聆聽的觀眾。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五千個觀眾裏麵,有一個的存在會超過其他所有。就像公孔雀在喜歡的同類麵前開屏,他做了這麼多,越臨近最後,就越是煩躁——因為希望越來越渺茫。
沈吳不會來了——他們的關係已經突破了底線。
可他就是想要他來看。
就算幼稚地把沈吳上下摸了一遍又壞心腸地推出車門,惹得他氣得發抖,他也還是估算著沈吳大概有30%左右的可能仍然會來到現場。
好吧,就算這三成是為了秦繹,並且還要減掉討厭他的部分又怎麼樣?
他假想著自己精致又纖毫畢現的表現,可以讓他的眼球沒辦法從他一個人身上移開。視線隻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重新愛他愛的死心塌地。
這隻是假想罷了。是不是最喜歡他已經無所謂,他最想不到的是,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都非常溫柔的人,竟然給他這麼一招下馬威。
他到現在還不信沈吳會親口指示別人做這種事。最多就是默許吧?秦非想到這裏,暴躁的情緒幾乎壓抑不下去。
“你寫的曲子,不覺得都太……著急了嗎?”臨到公演最後的前夕,秦繹還在挑剔著秦非的新作。“要說浮躁兩個字,你又會以為我隻是在無故抨擊。”秦繹聳聳肩。“但是很明顯——似乎能迅速切中要害,而且也有很多熱情,不過毛毛糙糙的。像這首情歌,難道不是又一次毫不連貫的激情片段連在一起。你以前寫歌也這樣,但是好像一點長進也沒有。”
秦非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的感受在別人心中就是這樣的體現?“每個作曲人風格都不一樣,不要用你那種花裏胡哨的風格來評價我。”他嘴硬地抱著臂。“我早就想好了會堅持我自己的風格。”
“隨便你。”秦繹指點著他的樂譜。“我一點也沒想過要改變你,不過你整天心神不寧的,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嗎?好好想想吧。”
“你這種不知道寫了多少爛商業曲的也有立場教育我?”秦非嘀咕著。
但是秦繹說的幾乎沒有錯。他沒有辦法平靜下來,心無旁騖地完成作品。
明明知道愛情不是隻有巔峰,也會逐漸平靜趨於歸宿,卻無法將這一點表達出來。
一個巨大的藍色花籃矗立在後台道賀的花籃群中,洋洋灑灑,觀者側目。秦非路過看到,“沈總送的,沒有署名。”旁邊人捂著嘴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