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打不著,
方競跟他是好朋友。」
來人當然是柳之澄。隻不過看起來蓬頭垢麵的頹喪樣子,兩眼血絲卻強撐著精神不倒下去。楊密光用膝蓋想便猜得到有問題,於是轉頭看向許拓。後者繃著一張棺材臉對柳之澄講:「進來再說。」隨即掉頭朝屋子裏麵走。
「密…我不是……」柳之澄欲言又止。楊密見了他,那股壓在心底沒發作的煩亂全被攪起來,滿天灰塵似的讓人不舒服,可是又揮不掉。楊密沒說話,率先走到沙發坐下。
這時許拓剛衝好一杯熱茶送到楊密麵前,後者很自然接過來,
嘴唇抵在杯緣抿了一口。這副情景看在柳之澄眼中莫名覺得難過,好像自己最好的朋友被別人搶走,
更糟糕的是還沒立場說什麽。
柳之澄沒那麽大方跟著坐,他站在旁邊朝許拓問:「你知道方競去哪裏嗎?他跟公司請假三天,
可是到現在快一個禮拜都沒回來。打手機也不通,家裏沒人,我又不曉得他父母家在哪。」
「你是說,方競不見了?」楊密發話,
往邊上挪出一個位置示意柳之澄坐下,
後者瞄一眼許拓,才小心地捱著楊密坐好。
「方競說要回家探望他爸媽,可是這麽多天連一通電話都沒有,不可能啊!」
柳之澄的控訴卻同時刺進楊密心中,楊密偏過頭再喝一口茶,握著杯子的指尖都發白。
「他回家和父母攤牌了。」許拓終於開口。柳之澄一愣之後彎下腰雙手抱著腦袋,悶聲講:「我就猜到是這樣。上禮拜回來以後他一直怪怪的,萬一他出什麽事,或者他爸媽……那我們就……..」
楊密的手掌輕輕按上對方肩頭,
「別急著先往壞處想,許拓跟他們家認識,讓他打個電話或者明天跑一趟探探消息。」
柳之澄抬起頭看向楊密,哭喪著五官全扭了形狀,「我不在乎他爸媽知不知道,
這麽久我都忍了,
以後也可以忍!」
「不,你不能忍。」
「為什麽不能忍?我根本沒要逼他!如果他像阿新一樣怎麽辦?!」
「柳之澄!你這個樣子叔叔阿姨看見了,我才要問你怎麽辦!」
「楊密…他跟阿新不一樣,
我扛不住,再來一次我真的扛不住……」
柳之澄緊緊抓住楊密,後者伸長雙臂摟住對方,兄弟情誼一般拍拍柳之澄的背。阿新是柳之澄大學時代的男朋友,後來因為家裏的因素拋棄他,還誣賴是柳之澄先勾引。
「廢話,你還想再來幾次?現在聽我指揮,掘地三尺我能也幫你把方競挖出來。」楊密從口袋裏掏出鑰匙硬塞到柳之澄手中,「回我家把你自己弄乾淨,
我跟許拓討論看怎麽辦,等下告訴你。」
柳之澄胡亂用袖子擦臉,而後慚愧地對楊密講:「對不起,
我重色輕友,我讓你失望了。」
楊密動手一推他肩膀,「快去吧。」柳之澄點點頭,
又看了看許拓。
「我知道你喜歡楊密,但是,如果你敢用方競的消息跟楊密交換,
我寧可不要!」
楊密沒想柳之澄竟然會說這種話,目送對方離開後,麵對乾晾半天的許拓更覺得尷尬。
「抱歉,給你添麻煩。」
「方競應該是被軟禁在家裏,恐怕連我去都會被提防。」
「那怎麽辦?」
許拓想了想,定定的望著楊密說:「回家,請我爸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