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段(1 / 2)

小的侍妾。這算是重重的打了她的臉,還有納喇家的臉。她知道大阿哥與七阿哥不和,大阿哥因為七阿哥被斥責,成妃與惠妃的關係冷淡。她不過是納喇家的一顆棋子,卻自己走錯了棋,本有著成為讓人豔羨皇子福晉的機會,卻硬生生的把七阿哥對她的包容與溫和浪費得半點不剩。

她隻恨自己的手段不夠好,才讓七阿哥發現那個格格與肚子裏的孩子是她動的手腳。最終,落得如此下場。

她知道她回不去了,她知道自己喝的藥有問題,她知道自己一天天的虛弱下去。若是有人問她有沒有後悔,她一定會說後悔。可是沒有人問她,沒有人來看她,就連母家的人似乎都忘記了她。

迫害皇室血脈,這便是她的罪責,納喇家的人此刻怕是恨不得把她除名,恨不得從來沒有她這個女兒。她的確後悔了,後悔自己的手段不夠高,後悔自己沒有抓牢七阿哥的心,後悔高看了自己。

放下藥碗,她苦笑,罷了,這便是命吧,至少皇室玉牒上,永遠有她納喇敏惠的存在,七阿哥愛新覺羅胤祐的嫡福晉,隻會是他。即便是日後有女人坐上她的位置,也不過是繼福晉,她終究不算是白走了這一遭。

可…終究是不甘心啊,她捂著臉,嗚嗚的哭出了聲,旁邊站著的老嬤嬤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似乎這種絕望的表情看得太多,已經讓她不會再有半點的惻隱之心。

“福晉,爺來看你了。”一個小丫鬟的聲音從外室傳來,她猛地抬頭,臉上還帶著未幹的淚痕。站在簾子處的白袍少年,身上還披著一件雪狐裘衣,帽子上帶著的狐皮帽子還鑲嵌著白色玉石,襯得那張好看的臉更加的溫潤。

“爺,”她聲音沙啞,卻流不出一滴的眼淚。

“早知如此,你又…”胤祐走到她身邊,想要伸手撫她的發頂,想到那死去的胎兒,手終究緩緩的收了回去,他即將娶側福晉進門,所以他知道,這個女人活不了太久了,即使他想要她活下來,宮裏的康熙還有成妃也不會讓她一直占據著那個嫡福晉之位,也不會容忍她殺害皇室血脈這個罪行。

“天兒冷了,我帶了些皮衣過來和蔬果來,”胤祐歎口氣,“你…好好養著吧。”

敏惠抬首看著他,自嘲的開口:“你知道我回不去了,又何必多此一舉。”

胤祐麵上表情不變,往旁邊走了幾步,望著牆上的一幅觀音像道:“自你進門,我又何曾為難過你,隻是有些事情,我能容忍,但是皇家卻容不了。”

“哈哈,”敏惠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為難,我在府中連管家的機會都沒有,你還說不曾為難。”

“我不會讓納喇家的女人掌管我府上的事情,”胤祐轉頭看著笑得尖利的女人,緩緩的開口:“我曾經聽說,納喇夫人有時候會給惠妃娘娘遞牌子請安。”

“你?!”敏惠驀地睜大眼睛,“原來你從頭至尾都在防備我?!”

胤祐看著普度眾生的觀音大士,歎氣道:“你若是懂事一些,又豈會是那個樣子?”

“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都說七阿哥耿直率直,與阿哥交好卻又不結黨,”敏惠站起身,“可是他們都不知道,這位耿直的七阿哥卻是太子與四阿哥的人。”

胤祐並不想與敏惠爭辯,他雖不是四阿哥的人,但是的確處處防備著納喇家的人,可是誰知道當初康熙指婚的時候,惠妃從中又做了什麼呢?

敏惠一步步的走近那站在觀音圖前的人,輕聲道:“你怕大阿哥算計你,可是太子四阿哥一樣算計著你,一個瘸腿的阿哥,你真可憐,真是可憐。”

胤祐轉身看著離自己三步遠的敏惠,眼中沒有半分怒意,敏惠這樣的激怒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半分作用:“敏惠,你還不明白嗎,從你嫁給我那一天起,你的命就栓在了我的身上,從頭至尾,都是你走錯了。”

“我錯了?”敏惠怔怔的看著胤祐,手中的銀釵掉在了地上,全身猶如失去了魂兒一般,死死的看著眼前長身玉立的人,“是我…錯了。”

胤祐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銀釵,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傻到這個地步,若是自己在這裏受了傷,她的母家人就真的完了。

敏惠哭得十分傷心,哭聲就像是迷路的旅人,耗盡了最後的力氣,走到盡頭才發現是一道懸崖般,再也沒有未來。

胤祐沉默的看著她,然後轉身出了門,一粒雪花飄到他的臉上,他抬起頭看著天際,開始下雪了?

幾日後,敏惠穿著狐裘,手裏捧著一個暖爐,站在院子裏聽著外麵隱隱約約傳進來的吹打聲,雪花染白了發間也不自覺。

“福晉,雪大了,請您回屋。”老嬤嬤走到她身邊,聲音平板的開口:“還請你保重身體才是。”

敏惠轉頭看著這個嬤嬤,輕笑道:“早晚都是要死的,保重不保重有什麼差別?”

老嬤嬤停了這話,眉梢動了動,卻不再開口,站在一邊的屋簷下看著她。

“外麵是有人成親吧?”她笑問。

“回福晉,老奴不清楚。”

“聽說,爺今兒要娶側福晉,還是馬奇大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