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素安排了送給各宮各皇子的禮,趁著他下朝的時間給他看看是否合適。
“太子那裏多加一份吧,至於後宮裏,德額娘前些日子說是喜歡民間的小玩意兒,你日後若是有時間,遞牌子給她請請安,當年德額娘與額娘住在永和宮中,德額娘對額娘也是十分照顧的,”胤祐放下禮單,遂轉頭叫福多把之前製好的男孩子喜歡玩的民間玩意兒帶去雍郡王府,“你叫四哥替我帶給小十四,別的不用多言。”
錦素心裏明白胤祐的用意,一一應了。
胤祐換下朝服,看了眼外麵沒有停下的雪:“這兩日天兒寒,你且多注意著,我去書房看一會兒書,不用人伺候了。”
“我叫人給你泡壺熱茶,前些日子八阿哥府上送了茶葉來,爺還沒有嚐過呢,”錦素一邊說,一邊往內門處。
胤祐麵色微微一變,見錦素麵色如常,便道:“聽聞嶽父大人甚為欣賞八弟,隻是…”他抬頭望了望天,“現在是正月,你找日子去探望一下嶽父嶽母大人,禮我會叫福多替你備好的。”
“如此便是謝過爺了,”錦素福了福身,替胤祐打開簾子,看著胤祐走出外間,雕花大門打開再關上,她皺起眉頭。無論如何,都要把母家與八阿哥撇開才是,爺剛才的話,想必是那位對朝臣與皇子走得太近不滿了。
喝著清新的茶,胤祐揉著額頭歎氣,這兩日四哥往自己府上送茶葉不說,也不知道八阿哥怎麼想的,每年也要湊那麼兩次熱鬧,以八阿哥的心計,不可能看不出自己沒有幫他的半點可能。這位主兒打小就是一副溫和的模樣,高興笑,不高興也笑,與他也並沒有多少親近,比起他與九阿哥之間的親近,他更是差得遠。
難道這位是想故意引得四哥懷疑自己?胤祐放下茶杯,歎口氣,他上輩子的算計在這些皇帝皇子麵前算是白瞎了。
康熙三十八年開春後,紫禁城裏的寒氣算是去了一些,宮裏卻傳出一個消息,萬歲爺處死了毓慶宮裏的一個小太監,太子氣得摔了宮裏的擺設玉件,萬歲爺雖是氣得拂袖而去,卻沒有處罰太子。
胤祐聽到這個消息時,心情非常複雜,太子在他心中其實是一個很不錯的青年,隻是從去年他們這些皇子分封後,太子便越加浮躁起來,原本隻是豢養美女,偶爾褻/玩一下麵首,誰知如今竟是大著膽子養起麵首起來。
太子這個樣子,除了來自兄弟的壓力,也有康熙一位的姑息養奸有關,他縱容了身為他兒子的保成一切陋習,奢侈,易怒,好美色,在他沒有厭棄太子前,太子一切的錯都是身邊小人教唆的,當他厭棄太子後,太子過去的缺點被無限放大,甚至連過去的優點被他看做別有用心,甚至是用心險惡。
文采斐然,氣度雍容的太子最終被厭棄,被圈禁,甚至在後世被有些不了解曆史的人說成是一無是處的膿包,好色無膽無計謀。
他是大清最風光的太子,也是大清最悲慘的太子,也是一個被後世之人抹黑的杯具太子。看吧,無論你如何風光,如何優秀,沒有走到最後一步,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這一生是榮耀的還是屈辱的。
又是半個月後,索額圖被帝王斥責,言語間頗有責怪索額圖教壞太子之意,胤祐垂首站著,聽著坐在龍椅上的男人數著索額圖罪狀,然後罰了索額圖一年俸祿後,臉色不善的下了朝。
索額圖的臉色不好看,而一邊的太子眼中卻帶著驚恐與憤怒。另一邊的大阿哥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
太子甩袖離開朝堂,胤祐看了眼他的背影,淡漠的垂下眼瞼,偏頭間卻看到胤禩眼中一抹來不及掩去的喜意。
不由得朝胤禛看了一眼,對方仍舊是那不喜不怒的樣子,胤祐歎了口氣,八阿哥在這裏便輸了。
後來一個月太子收斂不少,養在莊子裏的麵首與各色美女也被打發走了,康熙與太子又恢複到之前父慈子孝的場麵。
四月,宮裏再度傳來消息,敏貴妃病重,聖上甚憂,令太醫每日請脈三次。
得到消息時,胤祐正與胤禛一道在別莊涼亭賞花。
“四哥,十三弟年幼,難免擔憂額娘,你多去探望探望,兄弟間,不就是互相關心,”胤祐放下茶盞,看了眼天色,“這個時辰,我也該回府了。”站起身抬頭眯眼看了眼西移的太陽,胤祐回頭對胤禛微笑道,“人早晚都是有這麼一天的。”
胤禛看著麵頰被夕陽映紅的臉頰,心頭一動,“七弟,我…”伸出的手縮了回來,他勉強笑了笑,“明日我們一道進宮看看去吧。”
胤祐走出涼亭,背對著胤禛擺手,“明日我不去了,你先去吧,後日我再與你一道去。”看著路邊盛開的小花,胤祐苦笑,不這樣這位拚命十三郎又怎麼真正正正的忠心於後來的雍正帝。
胤禛看著那道背影越走越遠,重坐回石凳上,視線落到胤祐喝過的茶杯上,進來七弟的行為,似乎…暗中在幫著他,盡管七弟什麼也沒有說過。緩和他與額娘的關係,讓十四與他變得親近,幫著拉攏十三弟。這一切…本是七弟想要遠遠逃開的東西。
坐了半柱香的時間,胤禛起身拍了拍手掌,小路子帶著兩個丫鬟出現,見禮後道:“爺,回府的轎子已經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