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侯之後,就退出了帳營。
鎮北侯從竹筒中取出一張小紙條,打開一看,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旁邊副官見他表情,急忙問道:
“是什麼消息?”
“情況有變,任務延遲。”鎮北侯鎖著眉頭說道。
“誒?怎麼會這樣?”副官驚訝道。
鎮北侯立刻瞪了他一眼,副官急忙縮了縮脖子,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不過鎮北侯卻破天荒地喃喃嘟囔了幾句:
“為什麼那邊停止了行動呢?”
那邊?哪一邊?副官一頭霧水,不過他還是乖巧地選擇了閉上自己的嘴。對於上頭布置的任務,他向來是隻能完成,不能多問一句,他估計,鎮北侯其實也不清楚整盤計劃究竟是怎樣的,知道的,估計就隻有那個人了。
而此刻,斷延帳中,靜兒抱怨道:
“少爺,您好歹也是個征西大將軍,怎麼沒給您來一個夾道歡迎呢?真是沒禮貌。”
“靜兒,這種非常時期,別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楊斷延訓斥道,“軍民門都緊張地籌備著防禦打仗之事,哪裏還有那個閑情逸致歡迎我們?”
靜兒被她訓斥後,嘟著小嘴顯得不大高興,她委屈地說道:
“人家不是關心你嗎,幹嘛這麼凶。”
斷延無奈,也不和她吵,快速收拾好了自己的行禮。剛剛她環視了軍營,這裏的軍營和禁軍軍營真的沒有可比性。隻能用這樣兩個詞組來形容,那就是麵積很大,設施簡陋。還有好多官兵長著高鼻子藍眼睛,充滿了西域風情。這些人是多年來黨項人和本族人的後代,也是本地人的特征。街上還有好多過著一圈一圈高帽子,披著大披風的人,這樣的人才適合在這種沙漠地區生活。
來這裏第三天,眾人算是熟悉了這裏的生活。吃的全是麵食,喝的全是羊奶,這讓靜兒這個小丫頭有些受不了。斷延其實也挺受不了的,不過她不能表現出來,隻能自己忍著,忍著忍著就習慣了。沈慶之倒是挺習慣的,特別是對於這裏的烤羊腿和葡萄酒最為感興趣,在這幾天難得的平靜之夜裏,他都要和侯安都喝得酩酊大醉。至於他的弟弟嘛,那小子就沒有一天眉頭是舒展的,似乎非常的水土不服。
斷延參觀了這裏的訓練,這裏的士兵們似乎都不需要她的那套魔鬼訓練之法,因為他們真的非常優秀,身經百戰,是血海裏殺出來的猛士。斷延突然有些緊張,她害怕自己五法帶領這些將士。她自己並沒有經曆過真正的戰爭,沒有體會過沙場上的感覺,甚至,她沒有殺過人。就算是有人間接因為她而死,她都會內疚萬分,她擔心自己還不如這裏最為普通的士兵,能夠上場殺敵。這樣的話,她又有何資格回去救她的女人,完成她的心願呢?想到這裏,她突然很矛盾,期盼著能夠快點有戰爭來曆練自己,有期盼著不要有戰爭,讓生靈塗炭。
大多數的時候,事情不由得人來做主。他們入城後第五天,黨項人來襲了。年關將近,黨項土地貧瘠,今年又遇大旱,幾乎顆粒無收,於是為了能過上一個好年,黨項人簡單的腦子裏就隻有一個念頭——搶。
於是,探查最大糧倉梁州多日的黨項人,終於發起了進攻。
“報!城北三裏沙坡中發現敵軍小隊,大約兩百人。”
斷延和鎮北侯站在梁州城樓上,聽見斥候官來報,鎮北侯親自下令:
“劉三!”
“末將在!”
“帶五百人從右方襲擊。”
“得令!”
劉三,也就是那個山羊胡子軍官,立刻跑下城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