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2)

著自心中節節升高的蓄水量,隻想奪門而出。

再不走,他就受不了了。

機械似地出公寓,進電梯,出電梯,到停車場,開車門,再也掩不住傷悲。

他全知道的,隻是不想說,他的枕邊人已經愛上別人。

他全知道的,隻是不想說,他早已經知道陳勁和‘那個女孩子’的情事。

他全知道的,隻是不想說,每次當陳勁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那收訊向來排名第一的手機就會莫名其妙收訊不良,隻有當她不在身邊,陳勁的手機才會功能正常回到第一名的寶座。

他全知道的,隻是不想說,幾個月來有許許多多、微乎其微的變化,發生得讓他一點準備都沒有,這些跡象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拚圖碎片,可能會拚出的圖案隻有一個,就算他閉著眼都知道。

他全知道的,隻是不想說,因為,他好怕隻要他一說出口,清楚的現實會不會就此讓陳勁和她得到解脫,而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得住這麼多。

當自己構築的世界撕裂自腳下,他會不會就這樣跟著崩潰?

他是這麼小心翼翼的愛著陳勁,是這麼用心的照顧陳勁,深愛著陳勁幾乎比愛自己還多,朝著陳勁規畫出的‘理想對象框框’硬是把自己擠進去,頭破血流在所不辭,然而他這麼努力的付出,卻讓陳勁越飛越遠。

車窗外的雨傾盆而下,窗內的淚水像傾巢而出,和窗外的雨一爭上下。

偽裝,一如往常的作息,什麼都不說的懷晰度過了存在第三者後的第九十五個星期,沉默,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並不是不曾為了陳勁與他日漸分崩離析的關係做補救,他試過了,盡他所能地去付出更多的愛,可是……無力可回天。

“累死我了,你怎麼了?……最近好像挺悶的。”擦著剛沐浴完的濕漉漉,陳勁故作輕快地走到衣櫃前,探口風似地問。

懷晰是不可能會發現的,畢竟社交圈子不一樣,隻要他小心一點不要露出馬腳就好。

“……”靠在桌邊撐著比陳勁更疲憊的精神,懷晰一瞬間不知該說什麼。

這情況可真是好笑,演戲能演得這麼破綻百出,是否是因為劇本內容不佳、導演素質不良,亦或是演員本身根本心不在焉?

“對了!那條新買的銀色領帶你別動它,那是我昨天才新買的,我等一下自己收。”陳勁看到在椅背上的那條顯眼的領帶有點慌地說。

懷晰不會知道的,沉住氣,就當是自己買的,陳勁僵硬地走到懷晰身邊把領帶取過。

“隨便你。”懷晰在心裏冷冷地笑。

他絕不可能會去碰那條‘陳勁的女朋友’所送的領帶,就算那領帶是‘她’拉著他跑遍東區各家專櫃特別去選的也一樣。

太多的‘巧合’巧到讓人‘生疑’,‘生疑’的結果會讓人想去‘求證’,他沈懷晰今天不是個幼稚園未畢業的無知小朋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功夫,憑良心講,他練得比陳勁還好。

“你在不高興什麼?是我嗎?如果你不喜歡我待在家,那我出去,今晚不回來,這樣你滿意了嗎?”陳勁感覺到空氣的異樣。

哼!擺那什麼臉,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你……隨便你。”懷晰死盯著桌上的木紋,看也不看往外離去的陳勁。

任陳勁狂放地甩門離去,懷晰想尖叫、想怒吼、想大笑,這樣荒謬的事怎麼會發生在他身上?

不甘心!他不甘心呐!自己到底是哪裏不夠好,為什麼會在這場可悲至極的‘三人愛情戰爭’裏落敗而且還敗得這麼慘?

是不是隻要他不說,隻要陳勁不說,隻要那個女的不說,隻要沒人開口,這場無止盡的磨難就會繼續?這就是他所要的折磨?

世事難料,沒想到才過不到一星期,被他極力掩埋起來的事因為‘戰事中的其他兩個主角行徑太囂張’而曝光。

“喂!……懷晰……,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和齊笙去超市買東西時,我們看到他和……”沈懷楚在街口受不了地打電話引爆地雷。

“別!別告訴我,哥,如果你真的關心我,我求你,……別說。”懷晰首次麵對一顆心被冰封的殘酷。

顫唞著的手幾乎握不住手機,這不會是真的。

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為什麼要讓他那麼難堪?他分不清楚眼心底淌流的是淚或是血。

不要!不要告訴他啊!

隻要沒有人說,沒有人說……。

隔天是二月十四日,在西洋情人節的下午,懷晰在街道上當孤魂野鬼,身旁的雙雙對對,忒的刺眼。

連平常去慣了的咖啡店裏也是滿坑滿穀的情侶,成堆的紅心飆來飆去,原本該是美好的圖形,此刻卻像利箭,無眼地將孤單的他紮成刺蝟。

買了杯咖啡外帶,轉身離開時卻瞧見,陳勁……與‘她’,剛要進門。

好個天時、地利外加人和,上賭場砸銀子都沒他這等運氣,可以考慮到外頭去買張彩卷,說不定下一個億萬富翁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