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說,眼神看向耶律平淵,“走……”他知道這傷一發作,便再也無法保全耶律平淵,剛才對他敬畏遲遲不敢動手的人不會再有顧忌。
耶律平淵又豈會在此時丟下他一人?
“好,我帶你一起走!”他的手下立刻在他身前形成了一個圓,簇擁著兩人緩緩向門口移動。
雲錚狂叫道:“將我二哥放開!”
“哼,你一口一個二哥,卻在他最需要你時總是對他產生懷疑,從不為他考慮過一次,更讓他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居然還有麵目讓他留下?”耶律平淵語氣中滿是對雲錚的不屑,雲錚被說的臉色通紅愣在當場。
雙方僵持著,場麵極度緊張。
鐵中棠咬牙撐住不讓自己倒下,壓低嗓音道:“平淵,快,以我做人質!”
耶律平淵一愣,旋即展顏傲然道:“放心,他們人雖多,卻還不放在我眼裏。”
唉,你……永遠是那麼驕傲自負!鐵中棠無力的想,默默歎氣。
耶律平淵的語聲轉瞬溫柔無雙,附在他耳邊低低道:“倒是你,願意跟我一起走麼?”
“我?你明知這不可能。”愕然之餘,鐵中棠斷然拒絕。
“為什麼?為了他們?”耶律平淵瞧向大聲叫囂毛燥不已的雲錚,以及眼中寫滿擔憂望向鐵中棠的一幹大旗子弟,“就憑那些人值得你為他們如此犧牲?”
“每個人總有需要他守護的東西,這是你我各自的宿命!”鐵中棠話中有話,終於用勁脫離耶律平淵懷抱,拉開兩人的距離,眼神陌生的像變了個人似的。
一生的朋友,這是他所說的話,便隻能是“朋友”了,如何再能有進一步的關係?
耶律平淵原本想說“我唯一想守護的便是你”,卻被這般舉動所阻,又看到這樣冷漠的神情,話語哽在喉嚨,再難說出口。
☆、八 天涯
日已西沉,殘陽映紅了窗簷,鐵中棠獨立窗下,默默無言。
左肩依然很疼,剛塗過傷藥,還沒完全發揮藥效。
這世上,難以愈合的不是傷口,難以忍受的傷痛也並非來源於禸體,而是在心!
剛才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呢?
是了,那時那刻,情形劍拔弩張,耶律平淵滿身傲骨既不為自己辯護又不肯輕易離開,爭執的最後很有可能讓雙方兩敗俱傷。他唯一能做的是不要讓那後果發生。
耶律平淵的情意坦蕩蕩的毫無遮掩,執意要他一起走,在如此堅決赤誠的態度麵前,他隻能硬起心腸,豎起冰冷的外表,用言語刺痛對方並成功將其激走,避免了一場無妄之災!
雖然事出有因,雖然說出口的話有一半是不得不麵對的現實,他怎麼還是覺得心中很疼?像是身處煉獄經受烈火般的炙烤,是一種逃脫不了的對他言行冷酷的懲罰!
在不同的地方,有一個人亦同時經受著這場煉獄般的酷刑!
耶律平淵從沒有這麼痛心過!鐵中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針尖般刺痛他的心!
青年說,雖是朋友,但畢竟身份有別,以後還是少見為妙。
青年又說,這次我相信你,是因為相信李洛陽,而你,貴為遼國王室,遲早有一天會為了自己國家的利益而發生今日之事。屆時,就不要怪其不念昔日情麵!
青年還一句話帶過說,不日便要迎娶夜帝之女水靈光過門,若有可能,歡迎來喝喜酒。
是了,最最傷的,是這最後一句!
夜帝之女——水靈光?聽說過,是一個清柔美麗的溫婉女子,足可配得起他。是啊,世間情感糾纏來去,最後的結果不是相結連理生兒育女了度一生嗎?但他不是女子,他亦不是美嬌娥,如何相攜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