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麻雀不能變成龍啊。”
“壞！壞！壞！”麻啾啾生氣了，轉過身用小屁股對著那個人。
“小家夥，你不高興了？”那個人用手指頭戳戳麻啾啾背上彭鬆的羽毛。
麻啾啾不理他。
“小家夥，你餓不餓？我這裏有點心你吃不吃？”說完，那個人從袖子裏掏出一包香噴噴的酥皮餅，舉到麻啾啾身邊。
那味道饞得麻啾啾都要流口水了。他跳到酥餅上，一點點地啄著吃了起來。
吃飽了以後，麻啾啾這才心滿意足地啄了啄那個人手，問他：“我叫麻啾啾是隻麻雀精，你是誰呀？”
“我叫敖渃，是渃水的龍君。”
“什什什麼！你是龍？”麻啾啾驚訝地跳來跳去。他問敖渃：“你是跳過了龍門才變成龍的麼？”
敖渃搖頭：“我生下來的時候就是龍啦。”
“那麼，你認識的龍裏頭有誰跳過龍門麼？”麻啾啾沒有灰心，繼續追問。
“對不起呀，我不知道，”敖渃還是搖頭，“父王和母妃說我年紀還小，沒有帶我見過其他的同族。”
敖渃的確看起來還是個小孩子的模樣。
“年紀小？你今年多少歲啦？”麻啾啾跳到敖渃的頭上，好奇地啄了啄他的額頭上冒出的一對犄角。
敖渃掰著指頭數了又數，“我今年三百歲了。”
“哇！”麻啾啾大叫，撲啦啦地圍著敖渃飛了一圈，“三百歲好老了啊！小池塘的山神也才兩百多歲呢！”
“小池塘裏頭怎麼會有山神呢？”
“才不是池塘呢，小池塘是我住的小山的名字！”
“你真有趣。”敖渃伸手把小麻雀捧在手上，小心地撫摸他的羽毛。他突然有了個主意，於是對麻啾啾說：“我帶你去龍門看看吧。”
“好呀好呀！現在就去現在就去！”麻啾啾拍著翅膀，興奮地催促。
敖渃年紀還小，他的原形雖然也是威風凜凜的龍，但是比真正的神龍要小上許多。盡管如此，和敖渃的真身相比，麻啾啾依然小得像燒餅上的一粒芝麻。
“小心，我們要出發了。”敖渃伸出爪子，輕輕地把麻啾啾圈在裏頭。
轟隆地一下，敖渃就飛上了天。從龍爪的縫隙中，麻啾啾看到田野離自己越來越遠，而雲朵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從來沒有飛到過這麼高的地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廣闊的天地。
成為龍是多麼好的一件事啊！麻啾啾激動地唱起了歌。
一支歌的功夫都不要，敖渃就在空中停了下來，慢慢地像魚在水中遊動那樣從高空中向河邊飛下去。
“這裏就是龍門了。”說著，敖渃鬆開爪子讓麻啾啾跳到地上。
“好冷！”河岸邊的風很大，弄得麻啾啾全身的毛都亂糟糟的，他耷拉著翅膀飛不動，差點被風吹走。
“到我懷裏來吧。”敖渃變回了人形，把小麻雀護在自己的手掌裏。
他們一起抬頭看著龍門峽穀。冬天的黃河水並不充沛，大量的冰塊被帶往下遊，峽穀的水也是如此，冰冷的河水緩緩的傾瀉下來，濺起了冰渣一樣的水花。
這時候當然看不到鯉魚。
“我要飛過龍門試一試！”麻啾啾說完就拍打著翅膀飛了起來，在風中搖搖晃晃地往龍門上方飛過去。
他的身體太小了，幾次都被大風吹開，卻又一遍遍地飛回去。
在風中浪中，麻啾啾小小的身體仿佛有無窮的力量，驅使著他成功地飛過了龍門。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疲憊的小麻雀像小石子一樣開始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