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道深紅的傷口。
卻,沒有流血。
翎愣了一下,隨即又狂怒的連抽了幾十鞭,一鞭比一鞭狠,一鞭比一鞭的觸目驚心。
幾可見骨的傷口布滿了全身,深紅猙獰的傷口,襯在蒼白的肌膚上,竟有種妖冶到極至的美!
依然,沒有血跡。
眼前罕見的可怖景象,刺激得翎徹底的陷入瘋狂之中——
從午後到深夜,從烈日炎炎到明月當空。
鞭子如暴雨般落下,一根皮鞭打斷了,又換了一根;再斷了,便換成鑲滿倒刺的鐵鏈……
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塊皮膚是完好無損的,甚至有的地方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
但,仍見不到有血流出!
“喀!”
一直瘋狂用力揮動的手臂,竟生生累的脫了臼!
已經筋疲力盡的翎不甘心的扔下手中拷打用的刑具,抱著脫臼的手臂,狠狠的唾了一口被打的不成人形的仇人,轉身對著嚇得軟倒在地的兩個獄卒說道:“把他押入天牢,仔細看著——如果斷氣了,速來稟報!”
“……那、那、那牢、牢裏……還、還有……”
“哦,我想起來了!那就沒你們什麼事了!除非那個人叫你們,否則不要多事!”
“小、小的……小的們不……不敢!!!”
等侍衛長走後,獄卒們戰戰兢兢的靠近一直毫無聲息的衛無雙,想仔細看看他究竟死了沒有,卻又怕的不敢去看他那淒慘可怖的樣子。
“……我還活著呢……”
突然的一句話,微弱卻很清楚,驚的兩個獄卒紛紛後退,差點跌在地上。
衛無雙慢慢的站起身來,看了兩個膽小的獄卒一眼,仿佛疲倦到了極點似的歎道:“帶路吧……”
天牢中最堅固的牢房,卻是在長長的甬道盡頭。
衛無雙剛剛踏進牢房,就感到還有一個人在這裏!
微微的驚訝,使衛無雙胸中所剩不多的“氣”倏地散開——
一直被“氣”禁錮著的鮮血突然噴湧而出!從口中,從滿身的傷口裏——
!!!!
看著瞬間被籠罩在血霧中的衛無雙,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站在牢房角落裏的另一個人最先反應過來,快步衝出抱住了仰麵跌倒的衛無雙。
觸手即是滑膩的鮮血,竟扶不住衛無雙頹倒的身體!驚詫之下,那個人隻好靠住衛無雙的後背,慢慢跪坐下來……
看著渾身浴血的衛無雙,他又慌忙從身上找出一個小瓷瓶,拔開瓶塞,將裏麵白色的粉末倒在血流最洶湧的一處傷口上。粉末沾到鮮血,立即冒出一縷清煙,發出“滋滋”的聲音——
“啊……”衛無雙不禁痛呼出聲。從拷打開始到現在,衛無雙第一次呻[yín]出聲……嚇傻了的兩個獄卒,呆站在原地,看著那個人將一整瓶的粉末均勻的倒在了各處比較深的傷口上。沾到粉末的地方,在引起更加劇烈的疼痛之後,竟神奇的止住血,漸漸結起了痂……
“不要怕!堅持住!就好了,就好了……”像是在安慰衛無雙,又像是在安慰自己的聲音,從那人口中喃喃而出。雖然陌生,卻是出奇的清澈動聽——仿佛有一種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忍受著劇痛煎熬的衛無雙,聽著耳邊不斷傳來的急切卻又動聽的低語,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
……
“師父!這個‘凝血決’有什麼特別之處麼?為什麼‘礪心七決’裏,隻有這個不讓我學?”
“凝血,是指聚一口氣於胸中,遏製血流,同時也能減少痛感。練到深層,即使在被擊中要害時,隻要胸中的‘氣’不散,便不會立即倒地身亡。不過,‘氣’散之後,傷痛會加劇反噬。”
“那隻要‘氣’不散的話,就是不死之身了?!”
“即便練到頂層,‘氣’也最多能維持一晝夜而已,而且稍有刺激,‘氣’就會頃刻消散。這是不顧後果,用性命來逞強的心決,不學也罷……”
“可是……師父,弟子想學!”
看著十七歲的徒弟衛無雙一臉的堅決,無極道人歎了口氣……
“都說是要為一時而勉強自己的心決了,為什麼還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