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所謂的朋友,卻是幾乎比前世更加可笑的關係。
微冷的笑意慢慢沉在臉上,斯內普開口的語氣甚是冷凝:“我以為,教授的身份,有責任就夠了。”枯瘦的手臂陳在桌上,表情很淡很淡,冷漠的氣勢不言自明。
蓋勒特抬起眸子,微冷的表情帶著麵上淡然的笑意,竟也是另一種威壓:“我也很好奇,斯內普教授的態度,為何總是那麼奇怪?或者說,教授是對德國的來客不歡迎?”平靜的眸色,斯內普的心底卻是翻江倒海,他記得太多關於前世的記憶。本以為可以更好地看清,卻沒料到到底還是被人看出了破綻。
一代黑魔王,讓自己怎麼可能一點防備也沒有?雙麵間諜的自己本就比別人多了三分警醒,那麼——
“我假設這完全是不必要的考慮,格林德沃先生。”恢複了冷靜,斯內普的表情變得極其平靜,語氣也淡下來,“霍格沃茲歡迎您的到來。”但不是我個人。上次翻倒巷的事,自己可是全然沒有忘記。當時那個人帶著貴族的倨傲氣場,獵奇的態度讓自己內心底泛起了恐慌。實力相差太過懸殊,能夠因為黑巫術在崇尚黑巫術的德姆斯特朗被退學的人,自己絕對沒有能力,也不該選擇對抗的態度。
事實上,如果可以,真的希望選擇平靜的生活。
但現在,這已經是不可能了。
對鄧布利多也沒有那麼多的厭惡,畢竟前世,也是自己心甘情願,唯一的一次爆發,已經多遠了?“那麼我的靈魂呢,鄧布利多?我的靈魂怎麼辦?”……
已經多遠了?那時對這個老人的情緒,太過複雜,是失望,還是對自己的怨尤?或許真的可以讓自己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下拿魔杖對準說著“阿瓦達”?那時說過的話,自己一直都記得。是真正的痛楚,以至於可以毫不掩飾地質問出口。
破碎的靈魂,永遠得不到救贖。
是這樣的嗎?
麵對完全平靜下來的斯內普,幾乎是找不出任何的破綻,鄧布利多看了他半晌,終究還是露出平素的和藹麵容,輕輕舉起酒杯:“同樣的話送給你,我的孩子,歡迎來到霍格沃茲。”
不管有幾分真心,這句話,終究還是,多謝。
斯內普同樣舉起酒杯,接受了這遲來的一世的歡迎。
……
前世的信仰,到底還剩下幾分?誰都不得而知。那句守護神咒至今沒有再被開啟過,像是一個咒語,開啟了,世界就會分崩離析。前世始終未曾變化的白色牝鹿,今生會變成什麼?全然不知。甚至不知道,自己最看重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是誰說過的?守護神咒,隻有靈魂潔白的人才能開啟,怎麼可能。那麼自己,又算做什麼?背負著莉莉·伊萬斯的死亡,背負著那麼多人的鮮血的自己,也會是靈魂潔白的人麼?
早就知道了,冷漠的盔甲決定的,所有錐心蝕骨的痛苦,都隻能一個人承受。
斯內普坐在辦公室裏,微微沉下的眸子帶著黑曜石般的色澤。
適才湯姆·裏德爾坐過的椅子早已沒了溫度,可是不知為何,就是那樣一個人,明明帶著無數的陰霾凜冽,明明前世就是給予自己死亡的罪魁禍首,但是今生,卻還是會時而覺得溫暖。
奇怪的感覺,難以把持,幾乎讓自己失控。
今天,鄧布利多居然沒有使用攝魂取念?冷笑的唇角帶了些難言的苦澀,嘲諷的意味極為濃厚。什麼時候,西弗勒斯·斯內普竟然會因為沒有接到一個攝魂取念就感恩戴德了?
想到今天老蜜蜂的“失常”,眸色慢慢沉了下來,什麼時候自己竟然可以和鄧布利多鍾愛的格蘭芬多們一個待遇了?自己可不記得那個老家夥會認錯人。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