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些時候人生便是如此地悲哀,隻能在吐真劑的作用下傾吐真言,否則終其一生也隻能把一切忘記在心。生命便是如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擔當,沒有人能輕易說放下。
不是所有人都有任性的權利。
所以隻能走下去,即使疲憊,即使不堪重負想要逃離。
忽然覺得,似乎自己也沒有那麼討厭鄧布利多了。即使上一世,他的利用讓自己淪喪,可是他或許也隻是迫不得已。不是原諒,隻是沒有那麼方案了。斯萊特林不會輕易原諒任何利用了自己的人,可是卻可以選擇撫平傷口。
何況前世,或許,他也是真心地給過自己一個安身之所。
這才發覺,原來前世今生,自己都是那個沒有立足之處的人。所以得到一點溫暖,就想著怎麼樣回報。不想欠下什麼,因為若是塵世永無相欠,那麼什麼時候死去,似乎也不會覺得有未完的虧欠。
不需要彌補什麼,就可以了。西弗勒斯從來,都不是奢求過多的人。
“下課,”西弗勒斯的聲音在下課的時間準時響起,狠狠皺了皺眉:“皮力克·埃爾斯,你到地窖來一趟,該死的你必須用你愚蠢的大腦解釋一下你是怎麼把吐真劑弄到爆炸的!”
有些時候,替罪羊很是必要。尤其是在始作俑者是自己完全不能招惹的角色。
那麼——看著依然有些呈現呆滯狀態的人,西弗勒斯開口:“跟上。”語氣也是惡劣的。畢竟那個人把這個倒黴的角色安給了眼前這個格蘭芬多,那麼隻能“委屈”一下這個一看就好騙的家夥了。
還沒走出教室,就聽到一個聲音淡淡響起:“教授,”回過頭看到紅眸君王好整以暇的淡淡笑臉:“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同學,是失蹤了麼?魔法部給學校學生無故消失定義為失蹤不是嗎?”
不管心底是否還有對那個男人的歉意,也不代表所有事都可以縱容。
“我找到他們的行蹤了,”看著男人一瞬間有些蒼白的臉色,Voldemort心底掠過了一絲淡淡的不忍,卻終究還是有些不受控製地說了下去:“馬爾福的家人。”
那一瞬間,西弗勒斯忽然覺得天地崩陷。
有些事情早已成了繭,即使你傾盡所有打算逃離,也究竟逃不過去。
西弗勒斯閉了閉眼,然後再開口時恢複了平靜的語氣,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Voldemort就是覺得自己聽到了那個一向驕傲一向不曾低頭的男人說話的聲音帶了那麼絲極輕極輕的哀求意味的顫唞,他說:“湯姆·裏德爾,跟我到地窖來。”然後回過頭對那個一臉不知所雲的格蘭芬多丟了一句:“好好想想這次的事該怎麼處理,我會再找你。”
連一貫的毒舌語氣都失了蹤跡。
Voldemort就這樣亦步亦趨地跟著那個人到了許久不曾去的地方。甚至他曾經以為,再也不會踏足的地方。
推開門的刹那,他看得到那個男人顯而易見地顫唞了一下。單薄的背脊倔強地挺直,掩去了一切情感。湯姆甚至覺得,那個男人後悔了讓自己再次接近這個地方。
剛剛上前一步還沒想好要開口說什麼就聽到那個男人開口:“你到底想怎麼樣?”不是質問的語氣,隻是帶了很深很深的疲倦。
讓Voldemort驀然沉默失語的疲倦。仿若那個人已然放棄了一切。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不同於從前任何一個時候的樣子。
若是這樣比較,他發覺自己其實寧願擁有那個毒舌的,壞脾氣,外冷內熱的別扭男人——而不是現在這個心如死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