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東向胡婆母女建議說:“在這地方搞經濟建設與搞政治鬥爭不同,這兩個概念不能混淆,政治鬥爭隻要會簽字和智力沒問題隨便拉個自己人上來替包就可以,業務精英不同,大部份客戶不認公司隻認業務員,否則生意就談不成。”
胡婆母女在韓小東的建議下,隻能暫時把開除方宏的計劃擱置,但胡婆還是埋怨韓小東當初不該將方宏引進公司,讓其得以坐大。
意見會議召開完畢不但毫無結果,結果反而越來越惡劣,張揚極度失望。
2007年這會的張揚與方宏1996年到2000年在校園的那會不一樣,這會他很有理想和抱負,並且願意為之付出。理想這東西有時候就像做夢一樣,隨著時過境遷,每次夢見的東西會不斷變化,在學校的那會張揚反對學術造假,反對學校的教育無能,反對學校教育是坑蒙拐騙,反對學校教育出來的學生質量越來越差。
以前在學校裏喜歡抗議的人大概分為兩批,第一批是類似張揚這一類的,第二批一般是抗議美國的。這兩批雖都是學校的抗議分子,卻勢同水火,老死不相往來。第二批人指責第一批人是上了美國的當,美國還沒驚慌,自己先慌了手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第一批人則指責第二批人要抗議美國就得到美國去抗議,周邊都是黃皮膚的人抗議給誰看,自己都一屁股問題沒解決,卻還有心思替美國操心,純粹是吃飽了撐著。
這兩批人的情況相當不明朗,屢次在現場發生對峙,各自都認為自己一方是最正確的,有一次因為有一個問題達不到共識,雙方大打出手,演變成暴力事件。
為此那次張揚認為學校處理學生的方法又有問題,那次事件演變成暴力事件之後,學校對第二批人的處理方式隻是口頭教育和批評,睜一隻閉一眼,放出來後就完全沒事,而對第一批人卻是必須寫保證下次不再重犯的萬言保證書,嚴重警告,留校觀察,幾乎要麵臨被開除的危險,張揚當時就是屬於第一批人裏麵的。
張揚那時與方宏一幫人與學校鬥了幾年,已經被學校定為頑固分子,方宏一夥人與學校的鬥爭雖然沒有給學校帶來很大的改善,卻給自己帶來極大的變化,那會方宏一夥人在學校裏人見人厭,學校很多人認為張揚一夥人毫無技術性可言,完全在嘩眾取寵。
還有人則認為方宏一夥人是吃飽了撐著,現在能吃飽了為什麼要撐著,美國在全球老是欺負小國,對小國不公平,有多餘的力氣為什麼不去譴責美國?
方宏與張揚一夥人卻堅決認為公平公正要從自我做起,堅決反對自己是白菜的命操總統的心。
那時學校對張揚一夥人的爭議很大,在爭議之中持正麵的聲音極小,很大部份人對張揚一夥人麵露厭惡,他們當中有部份人認為光鄙視張揚一夥人顯然做得不夠,他們覺得就算弄不死張揚一夥人,也要給他們貼上漢奸賣國賊的標誌。
張揚與方宏完全明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個道理的時候是在他畢業前夕,那會學校所謂的優等生有留校工作的機會,那幾個負責發放畢業證的工作人員就是前一屆留校工作的學生,他們做出來的事情竟然別出新裁地想扣住張揚的畢業證不發放,理由是學校絕不會給賣國賊發放畢業證。
這種事情連學校都做不出來,那幾個留校工作者居然天才般做出來了,那時反複飄浮在張揚腦海裏是魯迅‘奴才往往比主子更狠’的理論。
曲折地領到畢業證,張揚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再與昔日的同學探討任何社會問題與就業問題,老老實實回到家裏做宅男。
頹廢地過了幾個月,張揚感覺自己女朋友也是多餘的,那是一個來自天律的女的,比張揚下一屆卻同屬一個係,張揚看她在校園最後一年每天嘮叨著她家裏那個小賣部的規劃,看她的樣子仿佛都想上市。張揚越來越厭惡,索性與她分了手。
那女的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早就感覺張揚越來越像塊廢柴,是個毫不上進的紈絝子弟,與張揚分手後,她很快就有了新男朋友。那女的的新男朋友與張揚是一屆的,畢業之後工作都找不到,在描述自己前途之時卻滔滔不絕,多少歲做什麼,多少歲實現什麼,他幾乎把所有事情就定在三十歲之前完成,在他眼裏三十歲之前沒有闖出一番名堂來的男人都是失敗者,甚至不能稱之為男人。那女的就欣賞新朋友的誇誇其談,欣賞新男朋友的毫無根據,盡管若幹年她們沒有做成任何一件所謂的大事,家裏那個小賣部也沒能上市,但這並不防礙她當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