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洗,悠長的官道上,一輛馬車車夫縮這身子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揮舞一下給馬兒指著路,慢悠悠的走著發出吱吱扭扭的輕響由遠方行來,顯得格外蒼涼隻有枯樹上的嫩芽預示著新的開始,拉近了看,馬車顯得灰蒙灰蒙的,一看就像是趕了很長一段路。
“小姐!你怎麼還要去京城啊!譚家都不要你了咱們還去見那個譚仕才幹什麼吖!”馬車車廂裏傳出一位十三四的綠衣丫鬟模樣少女的說話聲。
她的表情氣鼓鼓的,頗有一肚子委屈和連夜趕路帶來的疲憊,她的對麵是位藍衣女子,比這丫鬟大上兩三歲,麵色雖然憔悴但是眼中帶著悲傷的倔強,讓她添了幾分成熟,在她的側麵還躺著一個少年,大約七八歲樣子,粉雕玉琢的,如果沒有那哈搭子就是一個俊秀少年。
藍衣女子、家是洛陽人氏、姓郭、名凝霜,她家與譚家一樣都是做皮貨的商賈,郭家老爺和夫人在三年前去世後,郭家就沒落了,雖有郭凝霜一手打理家業,也是杯水車薪。
而譚家在這兩年卻因郭家的沒落得利,生意做的是風生水起,尤其是去年,譚仕才在京城與那些才子紈絝有了關係,譚家有意想從商賈轉為士子行列。
在唐朝,士農工商,商賈是最沒地位的一部分人,雖有錢、卻處處給人陪著笑,稍有事、倒黴的就是他們。
譚老爺見兒子有了出息,為了兒子將來有更大的成就,他便逼迫郭凝霜,使其退了譚家與郭老爺口頭上兩家結親的遺願。
郭凝霜和譚仕才算得上是青梅竹馬,這次上京城就是想問問譚仕才對她的態度,加上在洛陽因家裏沒有了頂梁柱,很多有商業來往的商戶,因郭老爺的過世而漸漸疏遠了。少了皮貨進項這一貨源,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又有別有用心的商賈常常惦記著她家的店鋪。所以就來到京城,想找她姨娘看看能不能找到個穩定的進貨渠道。
“馿…”馬車在一陣顫抖後緩緩停了下。
“趙老怎麼了”車廂裏傳來動聽的女子聲。
“沒什麼,前麵躺著個人不知怎麼了,要去看看嗎?”趕車的馬夫回答道。
“小心點”那女子的聲音再次傳來。
馬夫是郭家的管家,這次一起跟小姐出來,一是趕車,二呢是準備到京城給小姐外出打點,一個待閨的姑娘拋頭露麵很是不方便,雖然唐朝風氣開放,但那也不是像郭家這樣商賈能肆意做的。
四十來歲的趙老起身下了馬車,緊走幾步、來到了在地上躺一動不動的那人身邊,拿手扒拉兩下見人沒動便又跑回馬車邊道:“小姐前麵有人不知怎麼就暈倒在路邊,模樣怪異,像是…像是個僧侶,要救嗎?那人…那人服裝樣貌很怪”
郭凝霜遲疑了片刻才道:先帶著他到了城裏交給官府吧!”
“是!小姐”老趙趕忙跑了過去,正想背這怪人到車轅上,隻聽到怪人無力的呢喃道:“水…水…給點水!”
“翠兒!快拿點水來!這人快醒了!”車夫老趙聽到後,急急的對著馬車喊道。
“小姐、咱們不多事好嗎?趙老說他是個怪人呀!萬一…萬一”在車廂裏小丫鬟翠兒有點擔心的對著自家小姐說道。
“快去吧!咱們進城就交給官府,沒事的”郭大小姐平靜的說道
“唉!”小丫鬟翠兒心不甘情不願的從行囊中取出個水壺,歎了口氣就下了車,急走幾步來到到趙老跟前,一伸手便把水壺遞了過去。
“咳…咳…咳咳”薛福子感覺有東西靠近嘴邊,無意識的張開嘴,便有一股清涼順著嘴流進了喉嚨,也許是喝的急了被嗆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