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攏被風吹亂的長發後,悠然的看向始終不離廚子左右的綠發男子“劍士先生,那個關於兄弟和愛人的問題,你還記得嗎?”

“嗯?”劍士一愣,然後想起那個兄弟和愛人隻能救一個的古老又俗氣的問題,遂點頭“記得。”

“那我現在來告訴你我的答案吧。”凜伊溫暖的目光落到還在奮力踢著那道屏障的廚子和臉色蒼白正費力起身的危奇身上“兄弟和愛人我都要救!”

劍士一怔“可是條件,”

“我才不管什麼隻能救一個這種無聊的條件!”凜伊吐出口煙冷笑“我決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我所愛的人!決不允許!而且,若是三個人中必須要有一個人死的話,”凜伊輕笑著立直身,淺紫色的襯衫迎著風獵獵做響“我希望他們能夠活下來!”

“混蛋!”廚子聞言大吼“這些年沒有你,我也活的好好的!誰要你來救!你敢跳下去試試看,剛才的話我一定說到做到!”

“啊呀呀,你的脾氣越來越大了哦,山治!”凜伊的眼鏡反上一片白光“從你離開埃德薩到現在,你遇到過多少次危險、受過多少次重傷、有多少次差點喪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叫活的好好的?”

“可我現在也四肢健全的站在這裏呀!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弱,不需要你來救!你聽到沒有!!”

凜伊不理會向自己大吼大叫的廚子,轉身向劍士深深鞠了一躬“卓洛先生,請替我好好照顧他!”

“我拒絕!”劍士出乎意料的回答讓凜伊一愣“呃?為什麼?”

未等劍士說話,一個冷靜到不合常理的聲音驟然響起“破!”

凜伊柳眉一挑望了過去隨即吃驚“危奇,你在幹什麼?”

紫發男子捂著不知因做了什麼動作而使素白的紗布重新染滿鮮血的左肩氣喘籲籲的靠在山壁上,與此同時,一團聚攏在他和廚子頭頂上的青霧正漸漸散去。

“竟然連‘消霧’都用上了,你想的還真是周到啊。”危奇的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怎麼?怕我們想不開去自殺啊?”

“你連破霧式都學會了啊,那我就多少放點心了。”凜伊讚賞的點頭微笑卻在目光落到危奇的左肩時不由自主的往回邁了一步“你別動,傷口又裂開。”

“哦,傷口又裂開啦?”危奇不在意的瞟了眼左肩後平淡一笑“請問,跟你還有關係嗎?”

清楚的看到凜伊眼中流露出的心疼,危奇索性一把將紗布扯下“你若從這裏跳下去,我是生是死、是受傷還是生病,跟你還有關係嗎?回答呀!”

就算因肩膀的傷而使得白衣男子臉色蒼白腳步發虛,可是那平和語氣中蘊藏的狠厲、那平淡眉目中瞬間聚攏的殺氣都再一次的提醒著因他的傷而忽視他的所有人——這個人,是殺手之王!

“好像的確沒關係了。”凜伊長長呼出口氣淡然一笑“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呀!”

一陣清風吹來,樹葉隨風而舞,落英繽紛中,臨風而立的那個人隻淡雅的勾出清靈的笑容“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一步,咱們回見。”

沒有慷慨赴義的激昂、沒有與親人離別的難舍難分、更沒有被迫踏上黃泉路的不甘,站在懸崖邊的男子隻像要出遠門般瀟灑的向眾人揮揮手,然後向前邁出一步,那個身材纖細卻挺拔、眉目溫婉卻剛毅的身影立即消失!

眼見那個身影從眼前消失,金發廚子撲到那個自己用盡辦法也無法打破的屏障上撕心裂肺的喊“不要!大哥!不要!”

剛踉蹌撲到屏障邊的危奇更是身體搖晃的幾欲倒下。

‘大哥?’劍士眼神一變‘凜伊是臭圈圈眉的大哥麼?難怪蘇蔻自上船後就不時與自己說些貌似閑聊實則意有所指的話、難怪自己總是感覺蘇蔻跟那個圈圈眉在某些方麵非常神似、難怪棕發女子總是在提到圈圈眉時就會出現那些暗藏深意的神情,還有難怪那次在霧島一向冷漠的蘇蔻會對那兩兄弟溫柔淺笑感觸頗深。’劍士所有的不解和迷惑現在終於全部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