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
“住手灝天!你會把他打死的!”華翎拚力將他拉到一邊,拖著他腰把他往車裏按。左鵬飛趕緊上車開了就走,氣得祈晟車上的人舉著鐵棍追出來,卻隻吃到了一臉的煙。
回到戲園外四雙已經回來了,垂頭喪氣地等在車旁,看著景灝天徑直衝過來一腳踢在車門上,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四雙細細描述了出來的情形,也不知雲初到底是什麼時候走掉了,現在天都已經黑了,或許他自己先回家了也不一定。
景灝天怒瞪著雙眼盯著四雙戰戰兢兢的樣子,突然覺得一股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如繩子緊緊縛住了他脖子。他轉身一拳砸在車身,頹然地將額頭碰在車窗玻璃。良久,又是狠狠一拳。
那個人,竟然這樣莫名其妙地走掉了。腦中突然想起他喃喃說著“不對的,我們的關係不應該這樣”,隱約就明白了當時他說這話的意義。
“徐雲初——”不甘地恨恨念著他的名字,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什麼是力不能及。那個人就像是當眾甩了一耳光在他臉上,又笑著離開。把他留在燈火闌珊裏,懵得像個傻瓜。
華翎陪著到警察廳報了案,又等了一個禮拜,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徐雲初就像是突然蒸發了,好像他從沒出現在他景灝天的生命中。
英吉利還是要去,景灝天把找尋的任務托付給華翎,關照他不管花多少時間,盡多少人力,一定要找到徐雲初。如果有消息,即刻給他電話。
“徐雲初,他對我很重要。”送別的時候,景灝天跟華翎說了這樣的話。
碼頭上船卸了錨,螺旋槳轉動的聲音蓋過了船上嘈雜的人聲。四雙連眼睛也不敢跟景灝天對視,垂著頭把行李搬進艙去。彎腰的時候,從他口袋裏掉出一張紙片,四雙出來的時候看到順手撿了起來,兀自看著那張票苦惱。
景灝天伸手接過來,緊緊拽在手中,心裏頭洶湧的惱恨不甘澎湃如浪潮,拍得他頭昏目眩。說的好好地,要跟他一起走,為什麼會這樣突然離開。“徐雲初,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喃喃自語,就像那個人還在眼前。可這話問出來,自己都覺得好笑。徐雲初是有權利不告訴他的,因為他們之間除了禸體的關係,甚至連個像樣的承諾都沒有。徐雲初憑什麼一定要告訴他?
轉過身望著水麵上一道長長的痕紋越拉越長,隔岸遮天蔽日的蘆葦叢擋掉了落日餘暉,這場景就像他回到西塘時一樣,陌生而推拒。那個在赤霞赬焰裏清冷風流的人,卻像是他做了一場夢麼?
狠狠把船票揉在手心裏,景灝天突然對著空曠的遠岸嘶聲呐喊:“徐雲初!徐——雲——初!”
一望無垠的河麵上徒留陣陣蕩音,徐——雲——初。
☆、(三十一)
房間空曠且昏暗,落地玻璃窗的窗簾撩起,分置在窗子的兩側固定住。上海的英租界商貿做得繁榮,沿街彙豐銀行和一溜洋行樓頂燈火闌珊,光影透入窗玻璃,照出室內影影綽綽的擺設。有一束藍光注射到房內歐式大床的銅鑲邊,暈做一灘幽深的光斑。
床內側的沙發上,男人仰頭靠坐著,手臂大張掛在身後的沙發靠背,深重的喘熄呼出一陣陣濃烈的酒氣。在他身前,鋪了厚毛毯的地板上跪坐著另一個身影,正低著頭伏在男人膝蓋上,以嘴侍弄男人兩腿間粗壯的器具。
緩緩聽得男人發出一聲輕歎,令人聽著十分愉悅。埋首在他腿間的那人抬起頭來,一手撫摸著男人肌肉緊繃的小腹往上滑,上身也順勢貼到他光裸的身體,把嘴唇湊近男人仰首突起的喉結,用舌尖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