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不清。門一拉開,那人便一頭撞了進來,沒頭沒腦地撲在鶴行風身上。

“徐助教!”鶴行風趕忙一把扶住他,卻被他渾身不著力的重量壓得往後退了兩步。還沒站穩,那人腳下已是一軟,身子軟軟地沉沉地往地上墜。鶴行風被他拽得跟著單膝跪了下去,將他上身摟在懷裏,眼見他臉色唇色煞白,渾身冰冷僵硬,也不知他昨夜到底經曆了些什麼,不由有些手足無措。

費力地一手甩上了門,鶴行風拿手掌去幫他撥開被雨水浸透貼在眼睛上的額發,“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隻覺得懷裏的身子又是冰冷又是顫唞得厲害,鶴行風一連串問著,雲初卻恍若未聞。他手指竭力地扣住鶴行風衣服,突然衝頭埋在他懷裏一陣猛烈咳嗽,直咳得肺都要跳出來。鶴行風手忙腳亂地幫他捋著背脊順氣,哪知他咳著咳著突然一手抵住了口鼻,指縫間竟源源不絕地噴湧出血來!

“徐助教!”年輕的小夥子嚇了一跳,趕緊兩手架了他要扶他起來,卻覺臂彎霍然一沉,那人竟這樣不聲不響地昏倒了。

鶴行風哪管天亮沒亮,狂奔去喊了校醫來看。校醫診了個急性肺炎,責怪鶴行風怎麼讓人在雨中淋了一夜,真是沒輕沒重。

鶴行風暗暗心驚,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徐助教竟自毀似地搞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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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醒了之後卻什麼也不說,整個人恍恍惚惚地沒什麼精神。鶴行風看他這樣也不好多問,隻是悉心照料著。

兩個禮拜後雲初總算恢複了些體力,傍晚的時候,鶴行風提議跟他出去透透氣,那人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安安靜靜地自己穿了衣服,跟著鶴行風一起出門。

才到了校門口,一眼看到有人等在那裏。鶴行風認得的,是那個日本人。

雲初目光曳地沒看到他,那人已經快步奔著他們走了過來。也不管場合,也不管鶴行風還在旁邊,兩手拽過雲初猛地將他抱住了。

病了一陣,雲初瘦了很多,身子輕飄飄地全不著力,被他那樣一扯,輕易地撞進了東藤介野的懷抱。

鶴行風知道雲初對這個人的計較,隻得說忘了拿東西,匆匆地又折返回去了。

東藤介野一手捧著雲初的臉細細審視了一番,皺眉道:“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我每天都來找你,門衛說你大概病了,又不肯放我進去。我隻能每天晚上在這裏等你。雲初,你快把我擔心死了。”

雲初睜著兩眼一動不動盯著他看,看了許久,才像是辨認清楚了眼前的人。嘴角微微一動,“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東藤介野也像是這才定下心來,一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長長一聲歎息,“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雲初。”

☆、(五十)

景灝天到醫院看到金嘉爻的時候,金嘉爻已經醒了。陶然將她綁在漁船中,用一根極細的針管插在她手背靜脈中放血,若真的挨上三天,隻怕人早就死了。阿堅帶人找到金老板之後即刻送往了醫院,一番搶救,這才緩過性命來。

金嘉爻看到景灝天臉色不佳,心知他這幾天也沒得睡個安心覺,自己身體正虛,也就沒像平時那樣與他口舌交戰。四雙帶了人守在門外,景灝天臉上沒什麼神情,一本正經得令人不習慣。

金嘉爻淡淡一笑,“怎麼了灝天,日本人的事,很難搞?”

景灝天側著身子靠在窗邊,臉上波瀾不興,讓金嘉爻覺得他穩重了,卻也沉重了許多。“沒什麼難搞不難搞,我能應付,你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