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師父答應出門辦事。
他師父的原話是:“事分力所能及與不及,人分有緣與無緣。能及與有緣者方可辦,你可明白?”
這話要換做別人說出口,玉米恐怕要大罵一聲:“裝逼!”了。可為嘛從他師父嘴裏說出來卻這麼帥!這麼有型!這麼有道理呢?!果然是他師父啊。玉米忙不迭點頭。
白大仙很滿意,臨出門又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不要隨便開門,晚上不要出去。”
玉米擺擺手:“知道了,師父你放心出門吧。”他這師父什麼都好,就是太羅嗦了,老把自己當沒斷奶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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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答應得利落,可當門鈴響起的時候,玉米終於精神一振,他無聊得快要發黴了,忙化成人形三兩步跑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名中年男子,他穿著正式的黑色西服,臉色死白一片。雖然這個人外表與常人無異,但玉米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人。你見過哪個正常人嘴裏吐出的不是舌頭而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那從嘴裏伸出的手上還揣著一個瓷盆。
“請問白先生在家嗎?”
乖乖!嘴裏揣著個東西還能說話?!
“我師父出門了。”
那人依然麵無表情:“喔,我家主人吩咐我將此物交給白先生,那就煩請閣下轉交給尊師吧。”
玉米從那“怪手”上接過瓷盆,正想細問這是什麼東西呢,那怪人卻憑空消失了。
玉米把門關上,仔細研究起這瓷盆來。盆子很普通,口沿很淺,長方形,純白沒有任何花紋裝飾,比較像種水仙的那種小瓷盆。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總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把瓷盆反了過來,用力在盆地拍了幾下,但與胡不休扣住他的纏枝牡丹瓷碗不同,這盆底“一清二白”什麼東西都沒有,自然什麼也沒有拍出來。
“什麼啊?”玉米研究半天沒研究出來個所以然,隨手就把它扔在茶幾上。
八點鍾,師父終於回來了。小狐狸勤快地給師父遞拖鞋、掛外套,又端上加熱過的飯菜:“師父餓了吧?”
白居聖從玉米手裏接過筷子,突然道:“今天有誰來過?”
“是有一個人來過,讓我轉交個東西給你。”玉米略吃一驚,師父真神了,這都知道有人來過?
白居聖接過玉米遞過來的瓷盆,語氣不悅:“不是交代過你不要隨便開門嗎?”
玉米低頭:“我......我一時忘記了。”
看著他這一副小媳婦相,師父大人心軟了,盯著玉米一會終於道:“算了,下次注意。”
玉米鬆了一口氣,忙給師父夾菜。
但當白居聖吃完飯,仔細端詳瓷盆的時候,他的眉間又不覺皺了起來:“你怎麼把這東西接下了?”
玉米聽他語氣不善,知道自己這次又壞事了,馬上化回真身,耷拉下毛茸茸的耳朵,一雙葡萄般的狐狸眼水汪汪望著師父大人。果然,白居聖再一次被打敗,歎了口氣:“也罷,既然已經收下了,那就去一趟吧。”
“去哪?”玉米在心裏比了個“yeah”,他就知道師父受不了他這一招。據他觀察,說不定他這個大仙師父是個毛茸茸控的悶騷。
白居聖沒有回答他,隻將瓷盆遞給他吩咐道:“去將這盆裝滿水。”
玉米不明所以,但是謹尊師命馬上照辦。
白居聖接過裝滿水的瓷盆,走向陽台。玉米踏著雪白的小爪子緊跟其後。
瓷盆被擺放在陽台的護欄上,白居聖抬頭望天。玉米不解:“師父,我們要幹什麼?”
白居聖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