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口就說了。”
“小佑?宇珂是為了小佑?那你的‘幫’是什麼?”
“許嘉鵬。”項雪暉側過身,笑對著時不時往他這邊瞟的許嘉鵬,沒有外人在,又直呼其名了。“你小心著開車,我可不想再死一次。哦,我們不說這個話,都過去了。我說的‘幫’就是最字麵的意思。”
“拆散孫之溏和小佑,促成孫之溏和宇珂?”
“宇珂和孫之溏能不能成,那是他們自己的緣分,至於小佑……小佑不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和孫之溏的這種關係到底是什麼。”項雪暉咬了咬牙,下巴微微抬起。“我不想看著那件事在別人身上再次發生,不想看到別的家庭因此遭受苦難。我死過一次,我有過那樣的經曆,我不想看到小佑也這樣。”
“嘉鶴?”許嘉鵬這一刻是慌亂地,他已經多少聽出了項雪暉的意思。“難道小佑是被孫之溏綁架的?”
“不算綁架,也差不多。小佑不聰明,他沒有完全行為能力,不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他需要監護人。你還記得上次跟我講的小佑的事嗎?那個還未偵破的刑事案件?你不認為偶爾做做好事,是在積德嗎?”
“項雪暉不是一個智力有障礙的人,他很正常,他……我不明白。”許嘉鵬真的不明白,到底這個人和他們有什麼關係,他想問,卻偏偏這個時候理智自控得讓他自己抓狂。“嘉鶴,你是有別的目的的嗎?”
“別的目的?”項雪暉轉了轉眼珠,一下晃神,又瞬間恢複正常。“讓小佑離開孫之溏,不讓他再有機會對小佑做出那樣的事情,那……種事情,你知道的。小佑……他就是項雪暉,受了些刺激。”
“我們應該報警。”
“什麼時候許家大少爺變成那麼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了?你是要那些警察詢問小佑,他是怎麼被欺負的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嘉鶴我……你讓我越來越搞不懂了。”
“讓我知道,小佑可以得到幫助,讓我知道,事情會有好轉。”項雪暉的意思,和許嘉鵬那刻恍悟的意思大相徑庭,卻是項雪暉那一刻最真實的想法,是許嘉鵬可以給與的最深刻的理解。他們過去的事情再也沒有辦法改變,即便以後好好相處,它們還是存在於那個不愉快的過去。但是小佑,就像是另外一種救贖。
幫助小佑,讓許嘉鶴覺得,他自己,也可以被救一樣。
“嘉鶴,路上的話,你特別對我說的嗎?”將車停進車庫,許嘉鵬的手還握著方向盤沒動。項雪暉已經給自己解開了安全帶,許嘉鴞已經來過一個電話問他們到家了沒,還有沒有不舒服。“如果接你回來的是嘉鴞你也會跟他說嗎?當然,我沒有比嘉鴞好。小佑的事,最初也是嘉鴞一個人在查。”
“那你問這個做什麼?”項雪暉推開車門,一個腳已經誇了出去。“是特別跟你說的。”
“嘉鶴。”許嘉鵬慢半拍地從車裏跳出來,追上項雪暉。“為什麼?”
“許嘉鴞會吃醋,會想太多。”
“難得我不會?”
項雪暉站定,抬頭看著自己身邊表情拘謹的許嘉鵬。“你是大哥,你必須把局勢扭轉過來,把壞的變好。”
“嘉鶴,我……我真喜歡你。”
“像喜歡弟弟一樣喜歡我吧,哥哥喜歡弟弟是正常地,保護弟弟也是正常的,過頭了就不好了,凡事都是如此。”項雪暉沒再跟許嘉鵬糾纏這個問題,許嘉鵬也識趣地沒說第二次,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家門。
許佰時在客廳裏坐著看報紙,見兩個兒子一起進來,放心地站起身,叫司機去把車開出來,同時拉過項雪暉叮囑了幾句,就準備出門了。這天許氏有個重要會議,三個兒子都翹班,他這個老爸隻能頂著。
“對了,有件要跟你們說下。嘉鶴,你還記得趙五嗎?”
“趙五?”項雪暉重複了遍,還回頭看了眼許嘉鵬。“大哥跟我提過,是我鋼琴啟蒙老師。”
“嗯。”許佰時點了下頭,這時傭人把大衣拿了過來,項雪暉接過幫他穿上。“還有一個小朋友,就是上回群群鋼琴表演抱的那個,這事他爸跟我說了,小孩子就是單純,喜歡從不藏著。他們要來這裏住。”
“趙戈?他要住這裏?多久?”項雪暉最近老想著小佑,把這碴事兒給忘了。
“一個禮拜吧,是有鋼琴表演。我和趙五也算世交,難得他來這裏會想到我,跟你們說一聲。”
“嗯。”項雪暉低頭想了會兒,說道。“爸,這段時間,我有個朋友要過來住,我看我隔壁的客房空著,能不能收拾出來給他?也不會住太久,至於原因,晚點等爸爸有空了我再跟你解釋。”
“嘉鶴的朋友,爸不認識?”許佰時難掩意外之情。“嘉鶴,這是你第一次說要帶朋友過來,爸爸怎麼會不同意呢?這事你自己定吧,有什麼直接吩咐下去就是。嘉鵬,你也替嘉鶴顧著點。”
“我知道,爸。”
“家裏,要熱鬧了。”目送許佰時離開,項雪暉回頭對許嘉鵬說道,臉上掛著極為期待的笑容,還有些惡作劇的意味在裏頭。許嘉鵬讀不懂,他也早不記得自己上一次讀懂他的嘉鶴是什麼時候了。